心魔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困住他的还是只有温沅,而能救他离开心魔幻境的,也还是她……从始至终都未改变过。
“罢了罢了,真是无趣,每次都这样。”心魔将幻境全部撤掉,沈怀言如愿摆脱了自己的心魔。
待他睁开眼睛时,怀中是在幻境中心心念念的软玉温香,沈怀言紧紧抱住温沅的动作吓到了她。
“你……你出来了,你从心魔幻境里出来了?”温沅又惊又喜,眼含热泪,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我好想你……”
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剩下了这四个字,可这四个字的力量,是再多话语都比不过的,“我也想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不能从这心魔幻境中成功脱身。”
那一夜二人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天亮温沅才舍得睡下。
但她睡醒后,却只有沈怀言留下的一张字条。
吾爱阿沅,原谅我不辞而别,三言两语实在难言我心中悲苦,望珍重,勿念,怀言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短短的一张字条,就这么将自己打发了?
温沅心中有气却实在不舍得撕碎这张字条,那天她在瓢泼大雨中哭了一日,直到累晕倒在石桌旁。
也是那日开始,都城里好像少了一个叫沈怀言的男人,冬去春来,转眼便是新年伊始。
温沅最近几日只觉得身子疲惫,实在不对劲,请了方回来为自己诊脉。
男人紧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温沅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果然是有孕了……
“公主……”方回正欲说话,温沅抬手打断了他,“施针吧,这件事我不想传出去。”
温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走上金灵那条路,过程很顺利,只是她的身子从那日起就变得虚弱,就连定南王妃也看出了端倪。
“最近见你总是心情不佳食欲不振,可是出什么事了?”定南王妃突然想起了还有沈怀言这号人,怕是有个把月没见了,向温沅问起:“怀言呢?怎么一直不见他?还没有闭关好?”
该怎么回答呢,温沅心里思量着,结果公主府的其他下人倒是嘴快,将温沅一直隐瞒的事透露了出去,“什么啊,那沈公子留了张字条就走了,一直不见回来。”
还有这种事?定南王妃眼中带着探究地看向温沅,直到看见自家女儿点头,拍案而起怒骂着这负心汉,“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最好是一辈子不在都城出现,否则见一次打他一次!”
温沅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和母亲解释,她期待沈怀言回来,可他没有。
现在的她,已经成了整个都城的笑话了,期间温沅也找过池照月,男人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不肯向温沅吐露。
久而久之,温沅也懒得再问他了。
池照月确实知道其中内幕,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沈怀言想要的。
只等着温沅平安度过了二十五岁生辰,他就会回来。
虽然已经不远了,但这些日子积累下来,温沅对他的怨恨池照月也全都看在眼里,他不得不插手帮一下自己的兄弟,“阿沅,怀言他也是有苦难言,他会回来的……你再给他一点时间。”
“时间?”温沅冷笑着,目光望向天边,“时间对你们妖来说是大把可以挥霍的东西,对我们凡人来说,就是匆匆流水,一去不返。”
这些日子里,温沅日日夜夜想着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每每想到,就更恨沈怀言一点。
这件事情,只有她与方回知道,就连最亲近的春花,也只以为那些日子的她是身子不爽快。
“就算他有一天回来了,你也告诉他,千万不要来找我。”这句话,温沅说得很是决绝,池照月在她话语中听出了恩断义绝的意思。
有些吃惊地呆望着眼前的人,“你放得下吗?”
“放得下。”温沅转身准备离开,背着对池照月挥了挥手,“没有谁是忘不掉的。”
别忘了,她还有泉这个万能的师傅。
当晚,温沅找到泉,泉已经知道她披星戴月地来找自己是为什么了。
温沅刚一推开门,他就问到:“决定好了?”
“嗯。”女子单薄的身子在夜风中更显凄凉,泉走上前为她披上了墨黑的大氅,紧接着又递了一杯透明的液体给她。
在温沅要接过的时候,他又迟疑着将杯子移开了,“真的想好了?”得在确认一遍,免得这小丫头一时冲动……
不料温沅二话没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