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强见一提粮食的事,老娘开始抹眼泪,更烦躁了,手啪一下往桌子上一拍,“这破逼饭我他妈才不吃,给狗,狗都不惜得吃!”
其他所有端着碗在喝的人,同时愣住了。
陈建强说不吃,就真的不吃。直接气鼓鼓地起身,挤到陈永峰后面的炕稍,从炕柜里面拉出个被子,就那么直接裹着被子在炕稍躺下了。
陈国强躺下了,屋子里安静下来了。其他人端起碗里‘狗都不吃’的食物,开始喝。
陈宝根见男人那桌省下来一碗饭,就伸着手要去拿。
陈默在陈永峰的怀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一边去够着拿那碗,一边注意着四周,生怕有人不让他拿。
其他人的心思,都在粮食问题上,连陈老太太都没出声阻止他。
他的眼神就挨个瞟,瞟到陈永峰怀里的陈默时,他与陈默的眼神终于对视到。陈默此时的眼神,与在西房山时候的眼神并无二致,冷冷地注视着他,全是威胁、恐吓、审判意味。但是她只敢在一瞬间吓唬吓唬陈宝根,为了不被屋里其他人看见,她马上转换上平时的眼神。
“啊!”手里那装得满满的碗,直接被陈宝根扣到了炕上。他一边往刘珍珠的怀里钻,一边再次大哭起来。
那碗跟白开水一样的面汤子顺着土炕流得到处都是,给他们几个人心疼完了,想撅在炕上就着嘴喝都来不及了。
陈老太太不由分说,就着陈宝根的脑袋就来了响亮的一下,陈宝根哭得更大声了。
“娘!今天宝根都被大仙吓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削他啊?还削他脑袋!是不是怕他不变傻啊?”
“败家玩意,我削他一下都是轻的!这一碗粮食就直接给倒炕上了,他还嚎上了。”
“娘啊,你可真能讲笑话啊,啥粮食啊?那就是一碗水!”
陈老太太不接茬刘珍珠的话,斜了二丫一眼,“赶紧去拿抹布擦炕,一会漏炕席下面去了,合计啥呢,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
二丫又赶紧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碗去干活了。
刘珍珠抱着还在哭嚎的陈宝根,“宝根儿啊,你咋的了又,刚才还好好的呢。”
陈宝根再一次指着炕桌对面的陈默,“她,她,四丫,让四丫走,让四丫走。”
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默的身上,陈默的大眼装满了无辜,她往后挪了挪,紧紧靠着哥哥的胸膛,又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一副被陈宝根吓到的样子。
陈家人虽然不待见陈默,但是再不待见,此刻也很明显,这事儿四丫很无辜啊。她刚才就坐在老大的怀里,啥也没干啊。
“宝根,你都七岁了,她才不到两岁,你怕她嘎哈啊?有啥事你还收拾不了她了?四丫到底咋的了啊,你咋这么害怕呢。”
“她就是妖怪!她就是妖怪!”
“宝根,你下午冲撞到了黄大仙了,知道不?你看见的是四丫放蝎子咬你,其实那是黄大仙让你看见的,是假的,明白没?四丫都没在家,她出去找她哥去了,知道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