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清幽的庭院之中,一名蓝衣少年盘膝团坐于蒲团之上。
少年生得眉清目秀,一对浓密的剑眉斜插入鬓,只是一双眼眸却显得极不对称。一只眸光深邃,散发出看透世情的沧桑;一只带着几分稚嫩的气息,透露出一股少年的血性与不屈。
此时,少年的表情显得极为的痛苦,身躯微微在颤动,额头渗出一缕缕细密的汗珠。
如果此刻有观察入微的高手在场,必定会发现少年一头浓密黑发掩盖之下的脑壳,正在不停的蠕动,不断的膨胀与收缩着,仿佛脑颅内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将要破颅而出一般。
“该死,又发作了!”少年口中怒骂一声,那只深邃沧桑的眸孔中闪过一缕深深的无奈与憋屈。
“砰砰!”
“砰砰!”
……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而粗暴,仿佛要将院门拆掉般的敲门声,打断了少年的思绪。
在听到这阵敲门声的瞬间,少年两只极不对称的眼眸,仿佛有了共同敌人一般,第一次有了共鸣,同时闪过一道愤怒的光芒
少年口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强忍着痛得快要炸裂的头颅,长身而起。迈着颤抖的步子,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翁,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他不开门,避而不见,他们也不会放过他,绝对会破门而入的。
既如此,又何必自取其辱!
“轰!”
果不其然,仿佛是为了验证少年的猜测一般。伴随着一声巨响,并不怎么坚固的院门,被人用力一脚踹飞了出去,一群人大声吆喝着、喧哗着,蜂拥了进来。
一名身着华丽的锦衣,脸上带着几分傲气,一副富贵人家打扮的少年,自人群中越众而出,嘴角挂着一丝讥诮之色,望着颤颤巍巍走来的蓝衣少年。
“哈哈!秦峰,啧啧,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脚踏入坟墓的老头子。当初你光芒方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呢,就凭你这副怂样,我家养的奴才都比你强一百倍!”锦衣贵公子轻蔑地望着蓝衣少年,肆无忌惮放声大笑道。
蓝衣少年秦峰那双极不对称的眸子,已然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的斜睥了锦衣贵公子一眼,漠然道:
“罗玉刚,你不就算准了我今日发作,所以才找上门来羞辱我的吗?何必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废话,理由说得再多也不能掩饰你的那颗变态心理。如果不是我遭逢变故,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敢闯我庭院?我一只手就能将你打得像狗一样跪地求饶!”
他,秦峰,从来都是骄傲的,即便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依然将骄傲镌刻在了骨子里!
少年秦峰的一席话,似乎勾起了锦衣贵公子罗玉刚,往日被秦峰的光芒踩在脚下的屈辱回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嘴角微微在抽搐,一双眸子慢慢变得阴厉了起来。
“秦峰,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这个世界的少年天才何止千百万,但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现在我只知道,就连我家的奴才,都能打得你连狗都不如!”罗玉刚阴森森地瞥着秦峰道。
“罗平!”罗玉刚一声大喝。
“在,少年您叫我!”一名奴颜婢膝,脸上带着谄媚笑容的青衣小厮,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躬身走到罗玉刚面前。
“去,教教我们曾经的第一天才做奴才的道理!哦,不对,应该说让我们的第一天才指导你的武道修为,快去!有多少人渴望得到我们第一天才的指点,都不得其门而入,今天白白便宜你这个狗奴才了!”罗玉刚嘴角的冷笑异常的刺目,将“曾经”二字咬得特别重。
罗平作为罗玉刚的随从奴才,跟随自己的小主人多年,早就把这个小主人的品性揣摩得一通二透。
不揣摩主人意图的奴才,不是好奴才,是很难在人才济济的奴才界混下去的。
作为一向自诩为好奴才的罗平,对于罗玉刚翘翘屁股就知道他想干嘛,听到罗玉刚的命令后,自然知道自己主人打着什么主意。
“秦公子,请指教!”罗平来到秦峰面前,抱拳施礼道。
“呔!”不待秦峰回答,罗平便突然发动袭击,一记冲拳朝着秦峰的小腹擂了过去。
“你们说,我们的秦大天才这次会多少招落败?”这时蜂拥进来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了,到处都洋溢着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笑容。
秦峰未走下神坛之前,这些人都只能仰望于他,笼罩在他的神光之下。
但如今“神”褪去了外衣,变成了触手可及、随手可欺的凡人,让这些曾经仰望过他鼻息的人,感到深深的耻辱,他们要从他的身上找回高不可攀的感觉。
“罗小公爷的这个奴才,有武道两重的修为,估计十招之内应该能把我们的神打趴下!”一人略带几分兴奋的说道,他仿佛感觉到了将昔日的神踩在脚下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