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多要说的。”
查理克斯的语气平淡,但保持了一丝对于凯尔希的尊重,后者见其这种态度也不好突然难。
“凯尔希医生,同为医生,你可否看见这片大地的病症?”
凯尔希眯起眼睛,慢慢回应道:
“饥荒饿虏,瘟疫横行,干涸的荒野从未想过酝酿生命,人心自恶,无数的悲剧,苦难,不公充斥着它空虚的躯壳,它以此为生。
若是谈起它的病症,你不会想在这浪费无用的时间的。”
“自然如此。”
查理克斯如古井般的眸子荡起一丝丝涟漪,他很满意凯尔希的这句话,他一挥袍子,苍白纤细宛若女性一般的手提着一瓶蓝色的溶液,隐隐约约间还能看到其在其中蠕动。
“大地自是如此…我看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属于人的光辉闪耀,他们挣扎在这片枯竭的大地之上挣扎,宛如脱离海水落在沙滩上,看着自己慢慢干枯的鳞。
可悲人们从未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只会为了眼前的事拼尽自己的手段,咆哮着,愤怒着燃尽他们最后的一丁点余烬。”
凯尔希看着他手中提着的宛若灯一般的东西眯起眼睛,里面的溶液…是活的?
“你想知道这是什么,可以直接问。”
查理克斯看着凯尔希,在等她向他问,他享受这种将知识赠予别人的过程,看着他们为此倾倒,痴迷,他会感受到满足感。
“……”
凯尔希并没有回应他,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的闭着嘴,查理克斯没有等到她的问,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你不该如此忌惮我,我同他们不一样,甚至德吉列所拥有的置人于死地的手段都比我多得多。
我更想将无知的人拉入知识的殿堂,看着他们曾以为的堕落实际上是生命层次上的升格,看着他们幡然悔悟的表情,听他们向我诉说他们之前的罪。”
他手中的东西随着他的话宛若活过来一般,溶液慢慢蜷曲成一团,无规律的散着幽光。
“它是大海的杰作,祂赠予我的礼物,它们起初仅仅是几团没有思维的细胞团,而现在…”
灯顶一下子弹开,蓝色的溶液顺着他苍白的手没入他的袖口,慢慢爬到了他的脸上,伸出柔软的附肢在他脸上摸索。
“它们是我的孩子,我的杰作,它们将我的灵魂从我那脆弱的躯体中抽离,赠予我更年长的寿命…”
他的眼睛变得妖异,其中慢慢散出宛若树杈一般的纹路,凯尔希的眉头拧紧,他为何要和她说这些?
看着那些活着的溶液爬到他的脸上,并慢慢凝聚成一根小树的形状时她的瞳孔猛的缩紧,这不可能吧?怎么可能会有人类能达到如此的地步?
“我们是生长分化出的枝桠,我在海中看到过那些遮盖住海面,吞食光芒,将整个海中变成宛若深渊一般的黑暗和寂静…
我为此感到着迷,看着它们庞大的族群,我从未对它们感到过恐惧…”
溶液汇成的小树慢慢褪去,重新变成溶液,顺着查理克斯的脖颈向着灯中退去。
他的声音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起伏,宛若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他注意到了凯尔希眼睛中的警惕,眸子中闪过一丝怜悯。
“你背负不该背负的重量,我能看得见那些死去的怨灵在你的背上形成一座看不见的山…它是如此的庞大,但可惜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