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连我爹养着的那几盆兰草,有一半也是从他那里来的,他平日就喜欢城郊山上寻兰草,”叶归冬说。
赵礼辉摸了摸下巴,“这个郝叔,以前是不是和三叔在一个厂子里啊?”
他听陈翠芳提过两嘴。
“是,”叶归冬顿了顿,“说起来他被辞走,也是因为三叔。”
“怎么说?”
赵礼辉抓起一把瓜子塞到叶归冬手里,接着自己也抓了一把在那嗑。
叶归冬好笑地看了他两眼,但身体却很诚实,也跟着在那嗑瓜子,“其实那个时候我还小,后来听我大姐说的,郝叔好像利用工作之便帮了一个人,然后被三叔逮住了,直接捅到领导面前。”
“当时领导没有说辞走郝叔的话,可没过几天,就逮住郝叔的工作说他这不行,那不能的,明眼人都知道在找郝叔的麻烦,一个月没到,郝叔就被找借口辞回家去了。”
“回家没多久,郝婶子又重病,把家里掏空了人也没留住,当时两人也没孩子,后来郝叔也不愿意再娶,就这么守着老父亲继续过日子。”
到现在是他们同心巷出了名的老鳏夫一个。
但这老鳏夫一点都不邋遢,他爱兰草,喜洁净,家里被收拾得干净整齐,没去找兰草的时候就去做杂工,这些年过得也不算差,加上他人长得也周正,想和他搭伙过日子的人不是没有,但郝叔只说自己过挺好的,硬是没接受一个。
赵礼辉越听越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脑子里闪过叶归宗和叶归祖的脸,然后再对比郝叔的模样……咿,他好像现了一个大瓜!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叶归冬一看他这个模样,就知道有什么瓜。
“瓜还没熟,不能保真,”赵礼辉摇头,“等我把这个瓜摸透了,我再跟你分享。”
叶归冬还挺喜欢他这一点的,不会空口给人按名头,“那我就等你咯。”
二人相视一笑。
初三赵礼辉来到机械厂值班。
怎么说呢,技术部就他一个人在,感觉还怪空虚,一点都不热闹。
好在这天没出什么乱子,听说去年有人值班的时候,还出了大半天的外场了。
中午赵礼辉没在食堂吃饭,而是去对面国营店喊了一碗面,下午一到点,值夜班的安常康来了后,赵礼辉就笑嘻嘻地回家了。
两个表哥今天过来拜年,和赵礼红夫妇撞上了,这会儿家里正热闹呢。
见赵礼辉回来,柳向意笑问道,“明儿还值班吗?”
“不了,今年我只值一天白班,”赵礼辉看了眼他身上的新棉衣,“哟,穿着挺合身嘛。”
陈翠芳给孩子们做衣服,就没有落到一个,赵礼生夫妇、赵礼红夫妇还有赵礼辉夫妇人手一件。
“娘做的衣服就是暖和,”柳向意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暖乎乎的,“刚才还在那说呢,她的眼睛就是一把尺,看了我们几眼就知道做多大的衣服咯。”
“那是肯定的,”赵礼辉有些骄傲,“今年你们家的年过得怎么样?”
柳大嫂和柳二嫂后面也生了,都没满月席,上次陈翠芳过去给赵礼红夫妇送棉衣的时候,特意提着东西去柳家坐了坐,好家伙,和孙家一样闹腾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