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着钱跑了,老婆儿子都不要了。真不是个东西。”
最糟糕的情况不过如此,依海焦躁起伏的心慢慢地沉了下来,他现在已经顾不上生气,只想着何如解决现在的困境。
临睡前,依海把老七卷钱逃走的事儿给孙书惜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通。
孙书惜思忖了一会,问:“报警吗?”
依海沉默。
孙书惜心里有了答案,依海这是不愿意报警的,整个的依家庄也就这么点大,拐着弯的都是亲戚。看情况,这事儿不仅不能报警,还要瞒着,老七媳妇整日病怏怏,儿子眼看着就要中考了,这事儿一被传出去,这家就真正地毁了。
“这钱怎么办?”
依海回答不出来,这十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家里盖的这两层楼房也只用了两三万。
依海想破了头皮也没想到妥善的法子,只好看向孙书惜,希望媳妇能拿个主意。
孙书惜本不想依海管这档子的事儿,可一看依海这求助的眼神,受不住了,只好绞尽脑汁地去想个两全其美的招儿。
依佳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打小练起来的,一眼就看出了娘与爹心里藏着事儿。
孙书惜本就没信心满足二丫,在被二丫问起时,干脆利落地把事儿给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楚。
这事儿对依海来说是再糟糕不过的大事儿,对依佳来说,这只是别人家的事儿,她无法感同身受。即使想办法,她也只会想,如何不让爹踏进这潭浑水。
孙书惜知二丫只对家人重情,对外人,她很冷情。这样的性子,孙书惜改变不了,依佳因为聪慧而太过敏锐,小小年纪还没经过太大的阅历,就轻易地看透了人性中的自私与冷漠,隔岸旁观已经成了她保护色。
“这件事,你爹是管定了。”孙书惜强调着,依海重情重义,老七虽然对不起兄弟们,依海却做不出来老七这种狼心狗肺的事儿。
依佳冷笑:“怎么管!借钱吗?娘,咱家刚有起色,又要回去过去还债的日子吗!别跟我说,兄弟情义,如果有这玩意,当初小哥就不会……。”
提起这个孩子,孙书惜的脸色变的煞白,踉踉跄跄地走回了东屋,捂着脸,哭的崩溃。
依海以前再不待见闺女,也不曾打过她们,这次依佳的话碰触了孙书惜心底最深的伤,也触动了依海脑中最不能触碰的那根神经。
巴掌举在半空,看着二丫固执的眼神,迟迟落不下。
依海气的有些结巴,黑青着一张脸说:“我不打你,我也不骂你,我只告诉你,你娘每到那几天都彻夜地睡不着。”
僵硬的气氛让依米无措,跑到孙书惜面前,拿着毛巾给她擦泪。终于,孙书惜忍住心中的悲痛不哭了,依米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依小胖隐隐约约地听人提起过,她有个小哥哥的事儿,她无意间问过大姐,大姐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其后的好几天都没有说一句话,吓的她不敢在提起这事儿。
看看忙着哄小丫的娘,再看看锁着门的西屋,依小胖叹了口气,背着书包离开了。
时间是遗忘的帮手,而依米便是治疗孙书惜伤痛的良药。
等依小胖中午放学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回归平静,她不知道是二姐与娘的心里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出现隔阂,后来仔细想想,二姐以前说过更刁钻的话,要出现隔阂也早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