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头痛的敲了敲脑袋,又擦了擦眼镜,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自己的眼前确实出现了光,不是煤油灯的烟黄,也不是阳光的白炽,一种带有朦胧的虚幻感的光。
光很晃眼,侦探直视着光,光也在刺痛着侦探的视网膜。
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种溺水的窒息感。
侦探下意识的用左手扼住眼眶,遮挡了一下视野。
一瞬间,所有的光消失了,只剩下微弱的,隐隐作痛的视感,还有大口喘气的侦探。
与此同时,圆形的海镜下,绷紧的线断裂,蔚蓝开始不断的涌入另一边,吞噬着,消逝着微光。
再次睁眼,让侦探注意的光消失了,又是船舱熟悉的一切。
船舱内陈腐的味道与残留的煤油气息刺激着鼻腔,衬衣与皮肤之间的黏腻让侦探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梦境。
侦探从床上艰难的把自己躯体挪动到桌子前,在抽屉里翻找到一盒带有老旧包装的香烟。
侦探从墙上的大衣中拿出打火机,笨拙地点燃香烟。
这些过程虽然极度迟缓,但又透露着熟练——侦探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诡异的光,前两次在侦探需要尼古丁时,还需要点燃油灯来辅助,现在已经越来越熟络。
或许是今天船舱内过于潮湿的原因,纸烟并没有被点燃。
离开了尼古丁的帮助,侦探只能双手撑着整个躯体,把所有重要压在桌子上,减少这接连出现的诡异现象对自己的压迫感。
房间内很静,船不常见的在平稳的行驶,没有了平日里海水与外壳碰撞的声音,一霎时,房间内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伴随着有些厚重的心跳与呼吸声,便是那如海潮般涌来的压抑感,不断增加,并且侦探很清楚的确定这种感觉将会演化成窒息,乃至休克。
必须上甲板上呼吸一下咸湿的空气,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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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晃了晃大脑,没有带上黑暗中的大衣,推开门离开了自己的舱室。
通道是有光的,在最远处的通往甲板的楼梯口放着一盏煤油灯,
自己所处的位置是最暗的,楼梯口处虽然也没有多少光线,相对来说较亮。
由暗入明,免不了联想到刚才的微光。
甬道内也是很静,皮鞋与木质的地板相撞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而平时令自己烦躁的某些人的房间也悄然无声,一切都透露着强烈的压抑感。
平时不过百步的路在此刻也显得特别漫长,似乎从房间内出来,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只是从一个囚笼到另一个囚笼,延缓自己意识的消亡。
平时毫无阻挡的的活板门被侦探以全身力气顶开,中年人没去在意断裂的支杆,只是看着甲板,深呼一口气。
感受着腥湿的海风,侦探机械的与外界进行空气交换。
男人的思绪也伴随身体状况的好转逐渐活络,深夜,甲板,男人此时不禁想起那根未被点燃的香烟。
先是口腔感受热腾的烟雾,紧接着顺随气管,深深地埋进肺中,再由肺将这来自深渊的气体完全呼出。身体与尼古丁结合的感觉令男人着迷,无数深夜里男人与香烟相遇,这次也不例外。
侦探左手掏出打火机,右手挡住轻微的海风,试图点燃嘴里那根刚刚被干瘪的嘴唇叼上的烟卷。
一次,两次,侦探有些急躁,开始打量甲板上的其他人,想去借个火,似乎今天的水手都格外的懒散,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
酒会,还是什么,侦探捂着后脑什么都记不起来,似乎侦探的认知里,也只有酒精能麻痹这么多的人。
事实上,这里被酒精麻痹最多的却是侦探自己。
不论为什么无人,海风与未点燃的烟卷已经让迷糊的侦探丧失睡意,潮湿阴暗的船舱并不如通透的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