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谢馨然有些凶恶又带几分可怜的眼神对上自己的时候,姚诗还是暗自有些得意,因为她明显想抢自己的东西吃。平时她抢自己零食前也是这副表情,先让你放松警惕,以为自己又干了什么得罪了她之后,她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你的零食。
而同桌几个月的姚诗也早已练就了一副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技术。
可她只把表情做了一半,仅仅是有些凶恶,没有可怜,或者她现在憔悴的模样就有些可怜。
姚诗也不和病人多些计较,煎了三个鸡蛋,自己吃了一个,给她吃了两个,味道怎么说呢,只能说没有白歌做的好。
“明天你去上课吗?”
看着吃到了蛋壳鄙视自己的谢馨然,有些生气的样子,姚诗却是抛出了一个正经话题,同时他觉得能生气能装可怜的谢馨然回归正常社会有希望。
“不去。”
可轻轻咬着骨头的她好像也学了狗的倔强。
“要高考了。”
“反正我都会。”
“还要排练?”
“不演了,还不用受班主任的气。”
“为什么不去。”
“没衣服穿。”
“我现在就去买。”
“大姨妈来了。”
“红糖岩浆备上。”
“头太长了。”
“我给你理”
“真的?”
“真的。一言为定。”
很难想象煎鸡蛋都能带点不消化蛋白质的姚诗,还会理,而事实上,姚诗真的会理。
这是来自病床时期的时候,虚弱的姚诗难出医院的门,也不想在公众之间暴露自己病态的躯壳,而护工和老姚理的太丑,姚诗就自己给自己理,一次丑,两次丑,姚诗练习加看书,还有各种视频教程,很多次之后姚诗找到了些许感觉,不但能对着镜子给自己理,甚至还能给老姚理,理得还不错。
当时的姚诗甚至幻想过自己如果哪天病好了,就去开个理店一边还债,一边感受新生活。
“你有推子吗?”回到房间准备开灯的谢馨然,看了看被房间内屏幕里的光影闪着变幻颜色的姚诗,还是迟怀疑态度。
“不用开灯。”
姚诗却是轻轻用手指挡住了她要开灯的手腕。
“你要……挺酷的。”
姚诗当然没有理用的器具,可刀刃一类的能切割头的器物,姚诗真的不缺,因为毒牙就可以,在昨天晚上见识过毒牙的谢馨然也是想到了这点,怀疑态度开始变得有些兴奋?
毕竟用这些浮泛着神秘与自然的力量理多少是一次新奇的体验。姚诗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通过一小部分髓质来缓慢侵蚀谢馨然,来增加她的抗体,减少她以后变成异化体的概率。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些事物,并且暂时不能用逆模因治疗,肯定会被其所吸引,不如早早做好打算。
这不是姚诗的民科,而是诸葛泽正在进行的研究,跟姚诗提过这种行为是有效果的,而很难有升华者对普通人那么干就是了。
时间又很快安静下来,雨细微的只剩几声响动,而无光的房间内,双手被甲胄覆盖的姚诗,正在没入背景色的黑暗中,谢馨然修剪头。
一簇又一簇丝,随着少年细微的动作飘落到地面,轻微的扰动和被丝剐蹭的声音逐渐取代了窗外那若即若离的雨声,还有两个人默契的喘息。
她闭着眼,身上是一个崭新的厨用围裙,系的高点加条毛巾也足够用了,姚诗动作过于轻柔,轻柔的让拂过女孩梢的感觉变得有些细微与奇怪,谢馨然的身子在此刻有些不自觉的颤抖,又很快安静下来。
再仔细听,房间里竟然有一簇细微的鼾声,从姚诗的面前传来。
或许她不再失眠了。
姚诗此刻却想起了什么,抬头望着刚刚从窗户外传递过来的城市的微光,朦胧的感觉如月光一样细微。
姚诗想起了,在此之前,也是这般的夜里,也有那朦胧的一束微光照着自己,或许还有一些星光洒在地面上,自己曾对另一个女孩也是如此,只不过不是理,因为她的头本来就不是很长,平时爱扎一束马尾。
那时的自己只是在为她恤,在她出前的夜晚,在她缄默的夜晚,在她拥抱自己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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