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其实是害怕的。”
杨婵轻笑笑。
丁林无言。
一种难言的滋味在胸中翻滚。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卸下了什么重担,即将解脱,但却酝酿不出半点的高兴,胸腔里只有一阵阵的空虚,而后,随着心脏的跳动,这空腔复又收紧,有别的情绪滋生成长。
五味杂陈。
丁林有些不敢看杨婵了。
“好了,就走到这儿。”
杨婵蹲下身子,双手托着的鱼缸倾倒,丁林的身子随着水流不由自主的落入了护城河。
护城河里水冰冷刺骨。一点也没有莲池中的温暖。
丁林摆尾,转过身子。
终究还是抬起头看向杨婵。
“我……”
声音在喉咙里滚了滚。
没有解释。
也没办法解释。
不论言语再如何。
实际的行为都足够说明了一切。
丁林想起了六年前说过的话。
“不怕……”
这心口不一的话。
明明两个人当时就知道那是谎言。
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却感觉如此的难堪,无地自容,是因为杨婵的善良,又或者是那即将到来的别离。
又或者是……
丁林不清楚,他只能感觉到当初的话语正慢慢化成了一把刀,插进皮肤的缝隙,尝试着,一片一片,想要浑身上下所有的鳞片都揭掉,露出底下的鲜血淋漓。
如芒在背。
丁林又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只又在河里留下一串泡泡。
生平第一次,丁林感觉到,开口是如此的艰难。
“那你呢,你往后……”
总算,丁林挤出了一句话。
“我?”
杨婵笑了起来。
“我名在天籍,身有仙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