貘宗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该是坏事做多了,害怕做噩梦吧。”
翔刃点了点头,直言说:
“说来惭愧,我祖母的确也是这般说的。她说,在魔族中有一种叫貘的魔兽,常以噩梦为食。其中出类拔萃者,可自由出入一切梦境,或造梦,或改梦,甚至能把整个沧海都拖入梦中,任由他安排,法力之大,大到无边。祖母说她年轻时,曾因大地之母的事而同一个梦貘结仇,所以才从不入寝。昨日在幻殇窟,我已然见识到貘宗神通广大,深受万魔敬仰,后来才想通,貘宗必当就是我祖母所忌惮之人。敢问貘宗,我猜得对吗?”
貘宗点了点头,承认了他与玄鸟之间确有恩怨。
“不错,玄鸟若是肯好好睡上一觉,老夫我也就犯不上总躲着她了。”
他这话看似平平淡淡,却让翔刃和百尺不禁后背直冒冷汗,都想着以后无论如何,绝不敢和貘宗结怨。
“难怪以貘宗的修为,竟在六界中默默无闻,竟是这番缘故。”
翔刃又看向月疏桐,说道:
“今日早些时候,我与百尺从梦境里出来时,你就立在一旁,起初我只当是你仍在为昨晚上的闹剧生气,所以才神色冷淡。后来见你与貘宗似乎无话不谈,绝不像初识一般,我心中便猜测或许在幻殇窟时,大地之母与你已修成混元,所以貘宗这才肯全心全意地帮你。方才,又听你将你我见面的次数一一悉数盘点,却唯独遗漏了昨天夜里之事,我这才推翻了之前的假想,确定月姑娘与大地之母还不曾真正混元。她仍是她,你还是你!杀我母亲的,是她对吧?”
翔刃这一番解释,既让月疏桐感到高兴,又让她新增了困惑。这“混元”,该做何解释?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她月疏桐还是月疏桐,大地之母还是大地之母。
桐儿不满地在身体里对月疏桐说道:
“真是个呆瓜,他说什么你都信!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别再被他骗了!”
月疏桐没有回应,她还是很想同大地之母划清界线的。
百尺恍然大悟,他激动地站起身,惊道:
“疏桐姑娘竟是大地之母转世吗?!”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月疏桐能将一个简单的植桦树的法门运用得出神入化。现在回想起来,总算能说得通了。即便不会那个法门,这天地间,又哪有大地之母种不出来的草木!
“所以说,”月疏桐问翔刃: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起初并不知道。二百年前你下凡期间,金乌突然到访倦栖山,我才从他那里得知了真相。也知道了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金乌的名字,桐儿来了兴致,差点就要抢过月疏桐的身体来亲自过问。可她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感受到月疏桐的心里面似乎尽是酸楚,那种被欺骗的滋味,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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