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真正跳下的方向,却是闵府与靖北侯府中间的那条小巷。
赵知简一头雾水,又生怕有什么闪失,赶忙跟着跳了下去。
闵嘉音胡乱抹了把泪水,皱起眉道:“你怎么能跟到这儿来?”
赵知简这才明白过来,耐心道:“闵姑娘跳错方向了,我送闵姑娘回去吧?”
闵嘉音看了看四周,将手一摆:“不用。”
随后,赵知简目瞪口呆地看着闵嘉音翻进了侯府里自己的院落。
若是被院里的小厮看到——
赵知简眼前一黑,利索地翻进自己的院子,看着醉靠在墙根的闵姑娘没了办法。
要不就直接扛着丢回闵府吧?
鉴于闵姑娘神志不清,怕她大呼小叫,是不是得先打昏?
可他从来只对大老爷们动手,对一个娇弱的姑娘,只怕下手重了。
犹犹豫豫间,闵嘉音又掀起眼皮看了过来:“赵世子,你怎么又跟来了?算了,来就来吧,陪我喝一杯如何?我柜子里还有……”
闵嘉音起身便要朝屋里走去,二人本在院子的角落,但闵嘉音若大摇大摆走出去,必会被人看到。
赵知简一把拉住了她,急中生智道:“闵姑娘且慢,我记得你身边有个丫头不许你我来往,是不是?”
闵嘉音努力想了想:“确实,那咱们得躲过徵羽。”
“嗯,你跟我走。”赵知简带着闵嘉音小心地沿着墙根绕进了自己的书房。
此处夜间无人,闵嘉音一会儿就该醉倒了,那时他把她悄悄送回去便是。
闵嘉音只觉四周怪异不似熟悉之处,但又洁净雅致,萦绕着墨香,想来是两个丫头闲着无事把书房又收拾了一遍。
“赵世子,我去给你拿酒。”
赵知简一把按住抬步欲走的闵嘉音:“我去拿,闵姑娘告诉我放在何处就行。”
闵嘉音说了个地方,赵知简去取了壶淡酒,又将闵嘉音手中酒壶换成了蜂蜜水。
“赵世子,多谢你,也多谢二老爷,铜佩对我……真的很重要。”闵嘉音一想到铜佩,眼眶又开始红。
闵姑娘今日醉后,虽然有些糊涂,但言行举止间还是带着些许逻辑的,这让赵知简有些佩服,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窒闷。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留最后一丝理智,她究竟累不累呢?
赵知简也喝下一杯酒,淡淡笑道:“闵姑娘不必言谢,因为它对我也很重要。”
如果没有铜佩,他不会记得肆虐的风雪中向他伸出的炙热援手,也不会在万千人海中再度觅得面貌难辨的恩人。
“为什么?你也认得我娘吗?我娘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见闵嘉音又要沉溺到怀念母亲的沉重心情中去,赵知简尝试转移了话题:“闵姑娘今日可是遇到了不如意之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闵嘉音笑笑,笑颜带着几分散漫,几分洒脱,在月光下瑰艳得惊人:“你是客,不如意之事不该对客人说,白白坏了你的心情。来,喝酒!咱们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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