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音看到的是魏以杭,但她根本不想搭理他,所以待远远看着赵知简走进侯府之后,闵嘉音就绕路摸回了闵府语莺苑里。
想堵她,总不能让魏以杭一次就成功吧?
如此过了几天,闵嘉音都快忘记每晚像个鬼影一样徘徊在闵府附近的魏以杭了。
七月初的一天,闵嘉音和闵嘉言来到楚王府,觉得来去奔忙的仆从似乎比平日多些。
授课间隙,韩凝告诉闵嘉音,他表哥今日就到楚王府了。
韩凝的表哥正是楚王妃的侄儿,卢佩文。
卢佩文在随县的事果然惹得皇帝不快,被调进京城做了个律学正,一个九品小官,没什么实权,甚至被同榜的其他进士如刘乔松之流压了一头。
虽然卢佩文引起了皇帝不满,但楚王夫妇待他还是颇为上心。毕竟有楚王这样的亲戚在,只要卢佩文不再一根筋,从此以后留在京城根本不是难事,等过上几年皇帝忘却此事,就能稳步升官了。
现下,楚王夫妇让卢佩文暂住在王府里,仆从正是在忙着打扫那处院落。
快到午时,今日的课结束了。
韩凝和闵嘉言一前一后从前门跑出了学堂,闵嘉音收拾完东西,最后一个走出学堂,便看到了后门外的青年。
虽然想过见面时可能会尴尬,但闵嘉音并未表现出来,只微笑欠身:“卢大人。”
卢佩文也礼貌地笑笑:“我方才路过,听到先生讲《诗》便驻足多听了会儿。原来你是闵三姑娘。当日在平宁,和你一起的是你兄长?”
闵嘉音想了想,还是承认了实情:“并不是,是一位友人,那时在平宁办事,借用兄妹的身份更方便些。”
反正和赵知简一起去平宁的事,陈东扬必定都已经报给皇帝了,再让旁人知晓也无所谓了。
“原来如此。”
闵嘉音觉卢佩文的气质与在平宁、在随县时都不一样了,哪怕尽力遮掩,失意与疲惫还是从细微之处透了出来。
于是她道:“卢大人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纵使上位者不察,百姓都会记得。”
卢佩文眸中闪过一道微光:“多谢闵姑娘。”
闵嘉音见卢佩文的愁绪稍稍散开几分,心中也轻松了些:“卢大人舟车劳顿,就不打扰卢大人休息了,告辞。”
闵嘉音刚走,楚王妃就从不知哪里走了出来。
卢佩文拱了拱手:“姑母。”
“佩文,你和闵姑娘认识?”
卢佩文颔:“曾有一面之缘。”
卢氏笑呵呵道:“闵姑娘是个好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后就努力留在京城吧,姑母和姑父什么都能替你张罗。”
卢佩文觉得卢氏话里有话,一双清湛的眸子看向了卢氏:“姑母这是何意?”
“你这孩子,都及冠两年了,别家公子哥到你这个年纪早都成家了。你前些年一心苦读也就罢了,如今都已高中,也出了孝,还不操心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卢佩文忙拱手道:“姑母,侄儿如今才踏入仕途,到底还不稳定,所以暂时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