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满载而去的特大船队,李中易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在安喜的收获,除了粮食和人口之外,最让李中易觉得满意的是,超过一万头的耕牛。
契丹人是草原的主人,最不缺的便是牛、马和羊,这三样都可以随军携带,并且都可以充当军粮。
马,尤其是良马,属于战略资源,契丹人一直禁止战马卖到南边去。
契丹人以前不重视牛,牛在大草原上的用途,除了拖拽大型奚车之外,便剩下了吃肉。
后来,还是韩匡嗣的父亲韩知古,让契丹人重新身世了耕牛作用。其后,契丹人也和控制马一样,开始限制耕牛卖去南边的总数量。
耕牛对于农耕民族的意义,被韩知古一语道破,其实是幽州韩家崛起的重大转折性事件。
以李中易的脾气,如果知道了韩知古干的这些坏事,老汉奸的儿子,小汉奸韩匡嗣即使不死,也会被折腾得脱掉好几层皮。
至于,将燕云十六州献给契丹人的石敬瑭,他其实是沙陀族人,也就是和华夏格格不入的蛮夷。
当然了,按照主旋律的大一统多民族融合史观,石敬瑭肯定算是中国人。
实际上,契丹人不仅没把南边的大周国视作兄弟,反而屡屡兴兵南侵。并且,日常性的打草谷,简直如同黄河里的沙子,数不胜数。
缴获的战略物资及人口,被全部送走后,李中易召集众将商议下一步的战斗部署。
话少的杨烈,和往日一样,一直闷不吭声,等大家都说完了,他再来发言。
和李云潇不同,廖山河是个话多的家伙,他抢在刘贺扬的前边,抱拳拱手道“主公,末将以为,既然战略物资都送走了,咱们兵精粮足,士气正旺,不如直接去攻蓟州。只有拿下了蓟州,打开了通往幽州的门户,休哥那个老奸巨滑的蛮夷,才会被咱们牵制住。”
李中易大感欣慰,经过这么多年的培养和熏陶,在他手下并不算拔尖的廖山河,也可以说得头头是道。
且不说正确与否,至少从目前的局势来,确实只有继续西进,才有可能把镇压叛军的休哥,吸引到这个方向上来。
“主公,末将起初以为可以继续西进,可问题是,从安喜到蓟州,甚少入海的河流,万一粮道被契丹人截了,咱们全军很可能会陷入绝境。”刘贺扬又被廖山河抢了先,他按捺住心中的不悦,打开话匣子畅所欲言,“契丹人以骑兵部队为主,他们和党项人的作战方法大致相仿,先诱敌深入,再断粮道,最后将饿昏的我军一口吃掉。”
自从骑兵营被扩编为骑兵厢之后,李勇,也就是颇超勇,已经有资格列席最机密的作战会议。
扩编后,骑兵厢的总人数超过了一万,其中七千多是汉军骑,两千余是党项骑。
原本,汉军骑只有四千,多出来的三千骑,其实是从西北灵州那边调过来的。他们化整为零,在各自军官的率领下,分为六十几个不同的队伍。或伪装成零散的渔夫,或是假扮成商队,乘渔船或是商船,沿黄河东下登州。
在登州集合之后,换大船转运到了榆关,又从榆关登上抢运物资的海船,最终赶到了安喜城下。
人尽其才,鞭长莫及的李中易,索性把接应灵州汉军骑到登州的全权,授予了心思缜密,办事能力极强的左子光。
左子光果然不负重托,不仅顺利的把汉军骑接应到了登州,随船还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安乐侯杜成的密使安乐侯最信任的刘老掌柜,已经到了榆关。
刘老掌柜主动联系上了黄景胜之后,因为兹事体大,黄景胜不敢大包大揽的独自做主,便约了左子光和王大虎秘密开会,一起商议怎么处置的问题。
刘老掌柜说的事,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就连一向魄力十足的左子光,也犹豫不决。
最终,黄、王和左三人,决定联合派密使乘船去高丽,禀报李中易。
李中易思考了两天后,决定将联络安乐侯杜成的事,全权交给左子光去办。
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走漏了风声,不仅安乐侯府要被族灭,李中易和黄景胜留在开封城里的家小,也必定会跟着一起完蛋。
李中易的两个结义兄长,黄景胜和王大虎,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并不是全面型的干才。
刘老掌柜毕竟年纪大了,架不住旅途劳顿,人还没抵达榆关,就病倒在了船上。
如今的军议流程,已经被李中易简化了许多。参议司那边针对各种作战想定,早就制订好了六套作战方案,编号从甲号一直到己号。
军议上,李中易掌握着最终拍板权,高级将领们的各抒己见,主要是集思广益,查遗补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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