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看。”
裴念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反正不许看。”梅承宗嗔道:“这可是我们北衙的案子。”
裴念抬手,指向墙角的一具尸体,道:“那是我的人。”
“是你的死人了。”梅承宗笑了笑,悠悠道:“给你个面子,这具尸体你可以带回去……只要你担得起。”
裴念扫视四周,提起地上的一颗脑袋,道:“这个我也要带走。”
梅承宗看到了那血迹下的烙印,再次笑了起来。
笑容分明有些不怀好意。
“欺负我啊?我可告诉提司了。”
裴念淡淡道:“我奉命办案而已。”
“好吧好吧。”梅承宗转头就向属下啐骂道:“怎就这般粗心?它只有三个头吗?人家明明有四个,也不知收好,又让南衙拾了。”
裴念懒得管这些阴阳怪气,继续观察,见到顾经年已被抬了出来,一个仵作正在查验。
再一看,那仵作拿出了药箱,开始止血、包扎。
“这是我正在调查的人,我要带走。”
梅承宗很不喜欢站在这脏兮兮的屋子里,道:“行行行,知道你在办顾北溟的案子,这些都归你了,大家都是同僚嘛,该互相帮助。”
说罢,他挥了挥手帕便走。
这里到处是血,没有一寸地方是干净的,但他一进一出,从头到脚,包括鞋底都没沾上一丝一毫的血迹。
裴念也不再干涉北衙之事,吩咐人把罗全、顾经年抬走。
正在给顾经年处理伤口的是一个汋阳府衙的老仵作,名叫苏长福,已有六十多岁。
他平时多是验尸,也会些医术,正在把止血药敷在顾经年那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火光昏暗,苏长福一双老眼干涩得厉害,他用力揉了揉,仔细往伤口里看去,有些疑惑,遂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镊子,试图拨开伤口,看看里面。
“好了吗?”
亭桥丙带着一人过来,挡住了火光。
“这人我们要带走,务必要治好。”
“快了,马上就好。”苏长福忙放下镊子,拿起止血药与裹布继续包扎。
亭桥丙俯下身看了看,问道:“他还能活不?”
苏长福迟疑着应道:“伤势很重,真的很重,但血都已经止住了……或许能活下来吧?”
“你医术真高,当仵作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