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不再满足于,自己对她而言只是这样平平无奇的、没有几分热络的关系了。
傅珩之不知怎么的,此时垂眸看着简不听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前世沉浸在“喻清秋”的身份中难以自拔的她。
他感觉此时的自己,似乎穿越了时空的界限,与那时的她隐约产生了些许难以言说的共鸣。
女孩子垂头的时候,分明最应该看到的是,心爱的人单膝下跪向她求婚的场景,可是由于心中那份不被大方接受的爱,让她垂眸时,看到的只剩下了破碎不堪的自卑。
可她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爱错了一个不会给予回应的人罢了。
正如当下的自己,她那时或许比自己更加煎熬,心里分明知道不该如此,可仍旧会因为对方神色间的一个细微波动,而感到心中忐忑难安。
爱本身就是不可控的,如果能够随心所欲的掌控,那反倒不是爱了。
他并不抗拒此时自己心中的感觉,灵魂因爱而动荡,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鲜活。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等待回应的、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自觉自己像是一艘失去了船桨的小舟,浮浮沉沉,没个支点,也没有归处。
他心头这么想着,眼眸深处的怜惜似乎都要藏不住了,而那抹漆色显得愈浓郁了几分。
简不听却是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来,她伸手想要接过那束玫瑰,却现面前的人将花攥得极紧,神色间也有些孩子气的执拗,似乎是误解了什么似的。
她回望着他的眼眸,半晌,他咬了咬唇,缓缓将手松开,丧气的模样活像是被雨水打湿了的小狗。
简不听接过了鲜花,并没有从中抽出花茎来,这次也没有再把它放下,她微微垂头,似乎在轻嗅着玫瑰的香气。
随即她勾了勾唇,伸手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肢,连人带花整个扑进了他的怀里。
而嘴里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其实……爱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来评判,你只要……是你就够了。”
灯光的范围似乎并不只是被局限在屋顶,话音刚刚落下,暖黄的灯光便向外辐射般蔓延开来,似乎有种要点亮夜色、劈开天际的架势。
她爱的从来就不是他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样子。
她爱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专注又温柔,爱的是他触碰到她时难以克制的颤抖,她爱他握着着自己的手时沉稳有力的温热,也爱他偷偷凝望她时眼里压抑又难掩的情欲……
眼睛能看到的爱或许能演的出,可心能感受到的爱,是无法被演绎出来的,也定然是切实存在的。
“傅珩之,我喜欢你,即便是花在我的手里,可我也依旧想回以拥抱给你。”
不是因为无法回赠那支玫瑰,仅仅是因为声音所至、目光所及、心之所向。
傅珩之晦涩的眸子染上了明媚的光亮,原本跳脱的心脏顿时落到了实地。
他心头的忐忑从虚无的暗处被引领到了明处,似乎整个人都踏实了似的,仿佛得到了温暖的救赎。
简不听说着,伸出手来,她摊开掌心,其中躺着的赫然是那个某人奋战许久才亲手制作出来的戒指,与简不听手上所带的女士戒指不同,这是一枚男士戒指,显然是他自己的尺寸,只不过,或许是因为装盒的时候过于粗心,竟然忘了把自己的那枚拿出来,反倒一起装了进去。
她拿起戒指,小心翼翼的把它戴在傅珩之右手的无名指上,戒指上镶嵌的稀碎彩宝盈着璀璨的霞光,那光反射在他葱白如玉的指缝间,在那骨节分明的指节间留下了细碎的星闪,衬得戒指更加的流光溢彩。
她抬起脸,唇角微勾,笑意盎然,似乎比这满天微光还要耀眼夺目,让他眼里似乎早已容不下其他,只剩下了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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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珩之……我们在一起……试试看吧。”
她语调温软,凑的近了些,低低的嗓音似乎软进了他的心里,顿时听的他酥了半边身子。
傅珩之眼睛一亮,随即轻轻回应:“好。”
夜间寂寥,时而传来清脆的蝉鸣,时而有鸟雀呼扇翅膀的声音入耳,此时外界的一切声响都像是在他心头炸开的鞭炮齐鸣、烟花漫漫,似乎都在庆贺他心下此刻的欢欣似的。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简不听歪了歪头,拎着那把钥匙和遥控器的环扣在脸侧晃了晃,眼底的好奇简直难以遮掩似的,“你说遥控器和钥匙有不同的用处……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哪里的钥匙?”
“走吧,去看看。”傅珩之闻言低声笑了笑,态度明显变得松弛了不少,他伸手拉着简不听的手腕,带着她朝着天台的边缘走去。
他的掌心温度格外的灼热,薄茧显得有些粗糙,平日里干燥的大手此时竟然汗淋淋的,抬头看他面上故作镇静的神色,简不听不禁有些想要笑。
边缘处被贴心的装上了精致的法式栏杆,雪白的大理石材质,触手冰凉,垂头朝着楼下望去,入目的便是刚刚开车经过的那个院子,只是,当时因为黑着灯,看着并不太真切,便也没有过多的引起她的注意。
现在迎着明亮的灯光再度看过去,乔巧开来的那辆黑色阿尔法保姆车,此时依旧停在别墅的正中央,当时车辆开过的小路,大概是铺就了不规则的大理石,灰白色素色被灯光打的极亮,像是能反光似的,大理石的缝隙处拼接着小巧精致的鹅卵石,看得出设计庭院的人耗费了不少心思。
而周围的夜幕已经被明亮的灯光彻底驱散,修剪的漂亮规整的花园显露出它原本的姝色,青翠欲滴的园林被剪裁的格外漂亮,明显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植物高矮错落,色泽浓郁,即便是最好的画师,也难以复刻眼下的视觉盛宴,即便相隔甚远,可单单是这么垂眸看着,便好似感觉到了青葱的青草香气在鼻端萦绕蔓延。
登时得见的盛景却不止如此,原来,他们车开过的那条路的中途,还有一条岔路,当时灯光过于昏暗,她并没有注意看。
如今顺着岔路看过去才赫然现,原来这个小院子的隔壁还有一个格外庞大的建筑物——这竟然是套子母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