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听见了“守着琴”还是“〔弹冠〕”柳梧璇唰的一下红了脸,对自己之前的言行感到几分抱歉。
“呦,还知道害羞啊?你以为我夸你呢?至于要不要送你回去,弹罢再说!”
方才生起的好感立马破灭,柳梧璇不再理会凑近了的柏涓涤,轻闭双眼,任由白皙的十指在孤月下舞动。
……
“勉强算合格吧!不过,你妹妹的人情,是她自己说以个人名义欠我的,所以……”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柳梧璇背上琴,她实在不想再和这个眼前这个烦人的男人再说半句话,但由于刚才弹的过于投入,她把崴脚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刚走出半步,剧烈的疼痛感让她下意识收脚,琴的重量压着她即将向前扑倒在地上,可迎接她的,却是柏涓涤宽大的后背。
“替你守琴,还要送你回家!喏,怎么算都是我亏了,你要是再打我,我就真把你放下来让你一个人走回去!”
“我不管,我脚崴了有你的责任,方才我弹琴算是对你守着琴的答谢,这还是你威胁我,但是你吓唬我这事还没完呢!”
“那我送你回家这事呢?你怎么算?”
“算在崴脚里,有因才有果!”
“净是些歪理……”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在云中若隐若现,八月的晚风游荡在无人的夜里,拍打在少年单薄的衣襟,为节日最后的庆祝者送行,折腾了一天的柳梧璇终于招架不住瞌睡,经过三番五次的挣扎后,安眠在散着淡淡荷香味的柏涓涤的后背。
离柳府还有百步时,柳朵见姐姐迟迟未归,准备出门寻她去,却撞上了这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等她醒来你自己问她吧。”柏涓涤见柳朵那副阴沉地快滴出水的模样,也没再开玩笑。
“最好如你所说,不然,我会杀了你!”
柏涓涤自然知道这不是吓唬他的,凭他对柳朵多年的了解,要是他真的对柳梧璇做了什么,柳朵绝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也识趣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柳朵柳梧璇不小心崴了脚,叮嘱她采取一些治疗措施。他没敢如实透露柳梧璇崴脚的原因,不然,他今天铁是走不了了。
“就这样吧,照顾好她。”柏涓涤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真是稀奇,这还是他吗?”柳朵见到今日一反常态的柏涓涤,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不过又想到自己除了与他在场上见过,其他时间,她并没有与他有额外的交集,“可能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吧……”
柳梧璇在半梦半醒下被柳朵搀扶着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她迷迷糊糊梦见了去年夏天的自己,那个捡到来历不明的婴儿的海滩,还有穿橙白长袍,被雨淋地一塌糊涂的柏涓涤,“嗯?怎么变成他了?”然后则是与今日一般,经历了荒唐怪事,被反复惊吓,又哭又笑,心脏猛烈跳动着,同样难以言表的奇怪心绪,梦的最后,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却缠绕在脑海里,他和他,不知年方几何?
热腾腾的感觉从昨夜扭伤的脚踝处传来,柳梧璇被这股热浪惊醒,睁开眼却看见柳朵正坐在自己的床榻上,用帕子蘸湿热水为自己热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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