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槿禾勾了勾唇,不过尔尔。
她回过身,再问道:“江小姐,那日我可是推了你?”
江蔓雪定定地望着冷静自持的傅槿禾,对方确实是聪明了些许。
也罢,赢得太过容易着实是乏味。她便陪傅槿禾玩玩。
她答得似是而非:“傅小姐,那日我放完河灯上石阶,只觉后背有一道力道袭来,险些摔倒。”
“那时我吓坏了,并不知是否傅小姐推了我。”
傅槿禾语气轻飘飘:“昨日我回到与你放河灯的位置,相隔的横栏及我腰处,横栏中间虽有镂空,但不足以将手伸进去。”
“我也找了与你身量相差无几的女子重回那处复盘,我伸手越过横栏推她,也只能够得着她的头部。我根本没有推你后背之机。”
忽而,她莞尔一笑:“那日只有我二人相隔,江小姐说有人推了你后背,大抵是有魑魅魍魉作祟。”
女子素靥恰似清水芙蓉,笑起来掩映生姿,绯色楚楚。
她说得有理有据,最后一语更是妙极,讽刺意味十足。
江蔓雪在袖口攥紧了手指,她穿越至今已有一年,无往不利,第一次,隐隐有不受掌控的感觉。
楚长凌连连冷笑:“你的一面之词也能尽信?长安城何人不知你傅槿禾谎话连篇?”
傅槿禾就等着他的这句话:“我的一面之词不能全然尽信。那便一起对簿公堂,大理寺少卿铁面无情,断不会有冤假错案。”
她眸光细薄如刀,字字珠玑:“江小姐,与我当堂对峙。”
“你敢么?”
你敢么?这三个字萦绕在满座的簪缨子弟耳中,她的语气虽轻,却充满了咄咄之意。
江蔓雪已是被傅槿禾逼入“绝境”,进退两难。
是她小瞧傅槿禾了!
她心里憋屈得不行,暗暗咬了咬牙,这才道:“傅小姐,应是那日我身体不适,头脑眩晕,才会产生有人推我的错觉……”
傅槿禾打断江蔓雪后面的话:“我等了数日,总归是让江小姐想起我并无推你,还我清白。”
“至于宋小将军与楚三公子,虽知你们护短心切,可妄断旁人的罪名,实在是令人厌恶。”
末了,她意味深长道:“正不巧,我深觉不适,需回府休憩。如此,便不叨扰诸位的雅兴。告辞。”
言毕,她也不管江蔓雪几人精彩纷呈的脸色,她从宴会中离去。
傅槿禾脚步停也未停,头也未回。
她兮步迟迟,走得极为坚定。
身后,她无一人。
可她浑然不在意,反而在心里激荡起挣脱话本剧情操控的孤勇。
她有思想,有灵魂,不做衬托所谓命定男女主的恶毒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