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胤居高临下,湛然若神:“尔是非不分,错怪傅小姐,不配为人夫。”
竟是将宋钧尧的话还以回去。
宋钧尧脸色难看极了。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退掉与傅槿禾此等迂腐乏味的木头的婚约,正大光明地与阿雪喜结连理。
却被太子横插一脚搅和了!
而他向来在她面前都是主导者,她卑躬屈膝,煞费苦心取悦他。今日她倒好,敢寻求太子逼迫他!
他暗暗咬碎了牙根,不得不愈发恭敬道:“太子殿下教训得是,臣谨遵教诲。”
最终还是皇上打了个圆场,下令将宫女拖出去斩首,命太医医治江蔓雪,再不痛不痒地敲打宋钧尧,便让闹剧过去了。
那时的她禁不住泪流满面。
她对太子感激不尽,不仅仅是因为他还了她清白,免于与宋钧尧退婚,而是因为除去她府中骨肉至亲,还会有旁人在她百口莫辩,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站在她这一边,为她出头。
她一直想当面与太子诚挚道谢,只可惜并无机会。直至三个月后,宫中传出消息,太子患了癔症,满身煞气地将最是与世无争的淑妃一剑封喉。
宫中人人自危,素来高洁清举的太子殿下竟成了嗜血的杀人狂魔。皇上痛心又愤怒,到底是念及早些年病逝的皇后,将太子贬为庶人,囚禁在常年寒冰的敬亭山。
再后来,太子病重身亡,死状极为惨烈,面容溃烂。高岭之花就这般殒命,实在叫人扼腕痛惜。
傅槿禾失神许久,萧玄胤并未催促。
他微微敛目,视线落在她形状完美的唇瓣上,不点而朱,盈盈泽泽。
似轻轻一碾,便会沁出清甜的汁儿。
傅槿禾回过神,萧玄胤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一派端方雅正。
她抬眸,声音轻软:“太子殿下,臣女有一惑,倘若曾有人受了您的恩情,却迟迟没有与您道谢。”
“您心里可会不爽利?”
太子前世犯癔症极为离奇,指不定也是受话本剧情所控。她既能挣脱剧情束缚,兴许也能尽一些力让太子避开此大祸。
就当是报答前世太子的恩情,也为了太子口中的一句傅小姐罢。
此话问得突兀,萧玄胤却是认真思索起来。
他答道:“不会。予孤恩情者,为孤心中重要之人。”
傅槿禾听到重要之人四字,她心弦一动,泛起浅浅的涟漪。
她面上丝毫不显,对着萧玄胤莞尔一笑:“臣女谢过太子殿下解惑。”
萧玄胤眼中映着女子甜甜的笑靥,眸色渐渐氤氲着深影。
恰有微风拂过,她发梢的扶桑花味暗暗袭来,萦绕在他鼻尖。
他明晰的喉结一滚,肌理分明的胸膛在轻微起伏。
蓦然,他丢下一句话便离去:“孤回东宫处理事务。”
傅槿禾望着步伐略显匆忙的萧玄胤,心里生起了一丝古怪。
她细想一会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当是对方东宫有要务处理。
须臾,萧玄胤回头,傅槿禾妙步纤纤朝着她爹的书房走去。
女子的腰很细,一掌可拢住。
棱骨修长的大手情难自制地摩挲着,直至指腹滚烫,他眼中浓郁的妄念与欲-望不再掩饰。
他肖想她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