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全部告诉你,咱们上屋里去说吧。”
来到大堂内,许遵就如同一个好学的学生,很是期待地看着张斐。
他急着赶回来,就是想凭借翁婿关系,先听下一堂课,哪知道接连被司马光和赵顼打断,这令他非常郁闷。
张斐先是跟许芷倩讲了这法制之法。
();() 许芷倩听完这法制之法后,若有所思道:“虽然说得很对,但也没什么稀奇的呀,不至于开宗立派吧。”
许遵瞧了眼女儿,道:“可不一样的,有谁告诉过你,这法律是扞卫个人正当权益的。”
许芷倩道:“这还用说么。”
许遵没好气道:“这自古以来,律法都只是关乎国家的安定,何时有人说过是扞卫个人正当权益的。”
许芷倩道:“可是国家安定,不就是个人的正当权益么,爹爹以前也常说,这地方上安定,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许遵也被问懵了,不禁看向张斐。
张斐点点头道:“好像也有道理哦。岳父大人以为呢?”
许遵没好气道:“你出的题,你来问我?”
张斐委屈道:“我都说了,就只是想着刁难一下那些学生。”
许遵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
张斐直点头道:“这是真的。”
许芷倩纳闷道:“你就这么一说,然后将富公他们都给难倒了。”
张斐讪讪道:“当时我跑得快,如果继续聊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擒住。”
“可是富公也是事后才说你可开宗立派,可见你说得应该很有道理。”
许芷倩突然眼眸一转,“你就当我是你的学生,你来刁难刁难一下我。”
张斐眨了眨眼,“前面在车上,你又不答应?”
许芷倩先是一愣,旋即脸上一红,“这可不是一回事,我这是跟你讲学术之争,你那是。!”
说到这里,她还心虚地瞧了眼许遵,又狠狠瞪了眼张斐。
许遵也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许芷倩直摇头:“没什么。”说着,她又挑衅地瞧了眼张斐,“你来刁难一下我。”
“这种要求我还是第一回遇到过,你让我想想。”
张斐认真想了想,道:“假如朝廷一亩地要征收九成的税收,一个州县的百姓,是按时上缴,宁可饿死,也不发一句牢骚,这州县的治安始终保持的非常良好,县官还因此还升官了,朝廷认为他治理的非常好。
但是另一个州县,大家都拒不缴税,天天吵,天天闹,官府都被砸了,那县官跑得无影无踪,治安是一塌糊涂,你说哪边百姓过得好?”
“。!”
方才还嚣张的许芷倩顿时变得柳眉紧锁,又偷偷瞄了眼许遵,可是他爹也在认真思索。
这个问题还真是历史上经常遇到的。
儒家在面对此事,通常是劝说皇帝,不要征收这么多税,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没有错的。
但问题就在于,对于那些闹事的百姓,多半也都会杀鸡儆猴,规模大的话,就可能直接剿灭。
传达的意思,又好似告诫百姓,你就是饿死也不能闹事,这其实也是儒家的价值观,最终还是要维护君主。
如果换成文彦博的话,可能就会说,舍生取义之类的话。
可许芷倩本就心怀侠义精神,她很厌恶这种事,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舍生取义,于是就道:“征九成的税,这也不合常理吧。”
九成还不合常理?你是没有见过还有先征收未来一百年的税。张斐笑道:“你别管合不合理,你就说你怎么看呗?”
许芷倩想了想,反问道:“你又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