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点点头道:“但是得组织一下语言,让我的判决变得更加有条理,毕竟这将是一次范例,而且涉及到诸多审判原则。”
出得皇庭,好友之间立刻相约一块吃晚饭,毋庸置疑,聊得全是这场官司,但是越聊越慌。
原因就在于,之前这种案件,大家心里还是有底的,一般判重罪的,必然是引发皇帝的猜忌。
但是这回完全不一样,皇帝好像就没参与一样。
此番庭审,就只是问事件的本身,不涉及到权力、官位,等等。
郭逵坐在上面跟那土润一个标准。
他们完全摸不着头绪。
如果以证据来判,种谔百分之一万是有罪,没有一个证据,可以为种谔开脱这罪名的。
除非你将律法改了。
好在,这回张斐并没有让他们煎熬太久,仅仅过得两日,张斐便发出通知,将在明日进行宣判。
这令种谔等一干武将,感到大事不妙。
因为有不少专业人士分析,如果完全看证据的话,只能是判种谔有罪,因此他们就断定,假设继续开庭审理,那么多半就是有铁证来为种谔洗脱罪名,但如果直接宣判,估计就是要判种谔有罪。
种谔顿时慌得一批。
第三日。
天才蒙蒙亮,山谷间就已经是座无虚席,反正大家也都睡不着,还不如早点来这里,打探消息。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皇庭的保密工作是做的相当好,真的密不透风,依旧是无人知晓,比之三日前,大家的猜测,也没有什么进展。
();() 辰时,张斐终于出现了,这回大家是赶紧起身,一刻都不愿耽搁,在张斐没有宣判之前,你想怎样就怎样。
可真是太折磨人了。
你知道我们这里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诸位请坐。”
张斐伸手示意,然后坐了下来,见大家都坐下之后,他才朗声道:“经过本庭长和许主簿,以及四位助审官的商议,都觉得无须再开庭审理,故而今日将会对此案做出宣判。”
说到这里,他先是看向陆诜,“首先,是关于陆知府的判决。”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皆是一惊。
陆诜不是原告吗?
怎么还有对他的判决?
搞什么鬼?
陆诜自己也懵了。
原来我是来这里接受审判的啊!
张斐无暇理会他们震惊的目光,低头仔细再审视一遍判决文案,然后又看向陆诜,道:“关于陆知府,官家曾以协助不力,而将其调去秦州。但是根据证据显示,关于这个指控,显然是与真实情况有所出入的。”
所有人皆是屏住呼吸。
这一上来就否定官家?
玩得这么大吗?
郭逵、王韶都开始抹汗了。
而郑獬等一干正直文官则是激动不已,暗自为张斐叫好。
原来我们是一路人,就喜欢驳回官家的圣裁。
好小子,有胆量。
但其实这不是一个罪名,只是皇帝的找个理由将陆诜贬走,所表达的意思,就是皇帝不爽,你跟我没有想到一块去。
但是陆诜在朝中的支持者,就总是拿这个指控去找赵顼的麻烦。
这一句话,恰恰就是他们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