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抃点点头道:“今日过来与富公谈点事情。”
“张检控请坐。”
富弼抬手指着旁边的椅子。
“多谢!”
张斐又是拱手一礼,然后坐了下来。
富弼问道:“不知张检控突然造访,是为何事?”
张斐道:“是这样得,前几日,王学士曾来找过我,并且希望我提供一个折中的法案,来取缔仓库税,他说得非常隐晦,但其实就是希望我们能够主动撤销仓库税,以大局为重。”
富弼问道:“所以张检控今日前来,是希望立法会撤销仓库税。”
“不。”
张斐摇摇头,“恰恰相反,我已经拒绝了王学士,因为我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任何关系,如今已经是政法分离,我们是没有必要为他们服务,我们检察院也不应该受到任何人的干预,如果他们要撤销法案,那就必须提供足够的理由,而不是委婉的威胁。”
富弼先是与赵抃相觑一眼,又沉吟少许,然后道:“不瞒你说,也有不少人来找过立法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拒绝他们的话,立法会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张斐道:“但如果能够成功的话,立法会也将会获得足够权威,整个公检法的制度,也将变得更加稳固,如果说他们可以用各种方式,来胁迫立法会,将来立法会只会沦为他们的玩物,根本不可能捍卫国家、君主和百姓的正当权益。从事实来看,真正为大局着想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他们都只是想浑水摸鱼。”
富弼问道:“你认为老朽会听你的吗?”
张斐道:“我并不是来游说富公的,我只是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富弼点点头道:“张检控的态度,老朽知道了。”
张斐等待片刻,见富弼似乎开口的打算,于是道:“若无其它事,下官先告辞了。”
“嗯。”
富弼也并未挽留。
张斐走后,赵抃立刻道:“看来这小子与富公想到一块去了。”
富弼摇摇头道:“不是他与我想到一块去了,而是我们一直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翌日。
皇宫。
“启禀陛下,最近臣与大庭长准备各发表一篇文章,重申立法会、皇庭对仓库税的支持。”
“哦?”
赵顼诧异道:“这是为何?”
富弼道:“因为最近有不少人建议立法会重审此法,闹得是人心惶惶,立法会有责任在这个问题上,安抚民心。”
赵顼低眉沉吟少许,又问道:“富公认为他们说得不对吗?”
富弼道:“他们并没有提供足够的理由,更多像似在威胁立法会,如果立法会能够被他们裹挟,那又如何保障国家、君主和百姓的正当权益。”
赵顼又问道:“但是如今的确外有战事。”
富弼道:“陛下,立法会之所以通过这份法案,乃是经过多方面审查的,并且也是通过听证会,最终确定这份法案是能够确保国家、君主和百姓的权益。
然而,无论开疆扩土,还是保卫家国,同样也是在捍卫国家、君主和百姓的权益,此二者的诉求,是完全一致的。
但为什么此时,二者看似非常矛盾,必须舍一不可。
显然,这里面是有奸人作祟,这些人是极度自私自利,他们就是想借国家之难,来换取自身的利益,若是让他们得逞,那陛下不管做出如何抉择,结果都将是他们获利,也必将伤及国家和陛下。
所以,在此事上面,是决不能对他们妥协,因为他们的目的与陛下的想法是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