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生命就此老死,半点也不由人。
“阿郎?!”
“薛郎你……”有张家下人惊呼道。
张去逸死了,竟是被薛白一句质问气死了?
刁庚咽了咽口水,不由慌乱,他知道郎君的计划出了岔子了。
下一刻,院中响起一句怒叱。
薛白喝道:“安禄山贼子!派人吓倒了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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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德坊有一间尼姑庙,名为光德寺,本是高宗朝名臣刘仁轨的宅院,他死后女眷出家为尼,家宅就改为了寺庙。
寺庙里有座小塔,达奚盈盈正站在塔上看光德坊发生的一切。
待看到远处的双方人马发生冲突,她便吹响了一枚哨子。
很快,一队人离开了光德寺,往冲突发生之处迂回包夹过去,这一队才是薛白的人,准备浑水摸鱼。
……
与此同时,王焊的宅门前已经厮杀起来。
一名邢縡手下的死士张弓搭箭,眯起一只眼,盯着王鉷,正要放箭。
下一刻,王焊已一把将他的手摁下,喝道:“不许伤了我阿兄!”
“传令下去,不许伤我阿兄。”
“杀了唾壶!”邢縡连连大喊,“杀了唾壶!”
那边,王鉷却也在大喊,道:“阿焊,你立即给我住手!我知道你是被裹挟的,现在投降,我还能为你求情!”
双方这些喊话渐渐改变了场上的局势,死士们主要的攻势转向了杨国忠。
杨国忠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妙。
“国舅,危险啊。”杨光翙悄悄拉过杨国忠,低声道:“下官看王鉷、王焊兄弟有勾结的可能,若是他们合力围杀国舅……”
“走。”
杨国忠没有一丝一毫地拖泥带水,当即作了决定。
“立刻保护我走!”
……
那边,老凉、姜亥蒙着脸大步赶来,冷眼扫了扫面前那混乱的形势,毫不犹豫便上前,对着杨国忠的手下就杀了过去。
“刘将军让我们来帮忙!”
随着这一句喊,邢縡当即激动起来,抬手一指,喊道:“杀了唾壶!”
“杀唾壶!”
姜亥正是冲着杨国忠来的。
他虽不明白为何郎君名单上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不久前还称兄道弟的杨国忠,但只管执行,手执陌刀,杀入人群中,挥刀便砍。
这些长安的差役根本不敢死战,很快便被杀退。
然而,姜亥转头四看,却不见杨国忠的身影。
“娘的,走得掉吗?”
老凉则不急着杀人,而是披着甲在混乱之中快步而走,每见到地上有一个死士的尸体便俯身下去。
“兄弟,还能起来吗?”
说话间,老凉迅速伸手往尸体怀中放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