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是想要退兵了?”
“连伟大的成吉思汗都曾经在这里接受无能的西夏国主的议和请求。而我从来不小看汉人,否则我就不会把妹妹嫁给李璮。我与合必赤、合丹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们用力气,而我用理智。”塔察儿道:“王相安排一下,派人去告诉李瑕,我可以退兵,只需要他交还俘虏,以及燕王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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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亮。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使得贺兰山与黄河之间那一片“汪洋”更为壮观。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羊羔被洪水卷走,流向黄河,再顺着黄河向北、向西。
至于元军所携带的草料更是被冲得不知所踪。
偶尔可以看到元军士卒在洪水中奋力拉着牛羊往大营走,构成一副颇为感人的场面。
而在南面的沙湖,被俘的元军则已被串成一串又一串带往兴庆府。
李瑕没有就此回师,而是向西北,登上贺兰山下的高地扎营休整,准备攻打塔察儿的大营。
李曾伯则坐镇兴庆府,接收俘虏、收拾残局的同时,又制出了大量的木筏给李瑕运送辎重。
中午时分,有使者乘着羊皮筏子抵达了贺兰山下,客客气气地向持弩对着他的唐军士卒鞠了一躬。
“我叫阿鲁弥儿,是塔察儿大王派来见大唐皇帝的使者。”
守卫在那的唐军士卒愣了一下,连忙跑去禀报。
不一会儿,正在李瑕大帐议事的杨奔就亲自过来带这使者过去。
“阿鲁弥儿是吧,你认为我们陛下有必要与你们议和?”
“你们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国力也经不起这样长年累月的作战。”阿鲁弥儿说得十分清晰,又道:“不要因为一时小胜而得意忘形。要知道,现在大元正在平定海都、兀鲁忽乃之乱,并没有将唐国视为敌人。如果再继续打下去,引得我们大元皇帝陛下动怒,从此间的小战,变为举国的大战,你们承受不起,理智的人会懂得见好就收。”
杨奔问道:“你是说,兴庆府这一战继续打下去,你们蒙元会把主力从西域调过来打我们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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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聪明的人在这个时候会选择保存实力。于贵国而言,如今与我家大王拼杀,相当于为海都拼命,不值,不智啊。”
阿鲁弥儿很聪明,刻意忽略了兀鲁忽乃不提,似乎很清楚李瑕与她的关系。
杨奔转头看了看身边一个裹着伤的士卒,又向阿鲁弥儿问道:“你觉得金国皇帝完颜永济是聪明人吗?”
阿鲁弥儿笑道:“当然不是。”
“那你们蒙古攻打西夏时,李安全向完颜永济求援,完颜永济说‘敌人相攻,我国之福也,何患焉?’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阿鲁弥儿默然,深深看了杨奔一眼,似在惊讶这个武将竟然还知道这许多故事。
他想了想,道:“海都是一个野心勃勃之辈,绝对不是唐国的好盟友。我会向唐皇帝述说塔察儿大王的条件……”
“不必了。”
杨奔没有引着这使者去往李瑕的大帐,而是高声道:“吾皇英武,既非西夏末帝,更非金国庸主。你们蒙古人当年用在那些废物身上的伎俩,如今用不得了!”
“将军,还请……”
“斩了!”
阿鲁弥儿转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已被带到一个高台之上。
有大汉提着大砍刀上前,挥下。
“噗!”
血流如注。
杨奔俯身捡起地上的人头,拍了拍,道:“你可知道?那个中原废物横行的时候、你们的好时候,它过去了。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