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感到一股孤独。属于英雄的孤独。
他像是一匹饥饿的狼行走在草原上,却发现周围的同伴都成了吃草就吃饱的牛,或是疲惫不堪的马。
他咬了咬牙,低语道:「不,我注定要恢复祖辈的荣光。」
「好啊,我看着你。砍下你的头没意思,我要看着你注定」
分明没有人说话,玉昔帖木儿却听到有声音往脑子里钻,他再次用力摇头,抬手一指,道:「把那个人的头砍下来,挂在长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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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人头被挂在长杆上,插在了忙哥刺的大帐外。「那是谁?」
天明时,避到远处的忙哥剌回到了大营,抬头看着长杆上的头颅,眯了眯眼。
「殿下,是彻彻秃海。」李德辉答道:「唐军没有烧毁殿下的大帐,却把彻彻秃海挂了过来,显然是在挑衅殿下。」
「挑衅?挑衅什么?」
「殿下有五万兵力,李瑕却不到万人,现在一个千户官的脑袋都挂到殿下帐外了,殿下还能不与他一战吗?」
忙哥剌道:「昨夜如果不是他偷袭,我有什么不敢的?」
「也许,李瑕要的就是这个,他希望殿下不再行军,就留在这里与他决战。」忙哥刺皱了皱眉,问道:「王相的建议呢?」
李德辉道:「离河套已经不远了,先率军面见陛下,之后就可以堂堂正正攻长安,李瑕只能仓促回援。」
忙哥刺看着血不停从彻彻秃海的脑袋上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似乎有些走神。
他已经询问了几个逃回来的溃兵,说是看到了唐军是在追真金,真金看到了他们的旗帜就逃了。
昨夜才打算同野日罕商量此事,唐军便驱着溃兵杀过来了,仓促之下,只好撤到了远处。还有个小插曲,随军的几个妃子都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野日罕故意抛下的。
忙哥剌不得不承认,因为心里总是牵挂着真金,十分影响他指挥。
昨夜见到溃兵的第一反应竟不是下令提防唐军杀来,而是考虑真金的下落。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若不除掉真金,就算助父亲打下长安,那也是别人的江山。「殿下?「李德辉又唤了一句。
「王相说什么?」「殿下似有心事?」
「没有。」忙哥剌摆了摆手,道:「让我考虑考虑。」
「殿下。」李德辉又提醒道:「经昨夜一战,唐军已在气势上胜过我们」他想说的是,若是之前,以五万人与李瑕一战,他有必胜的信心。
但通过昨夜的一战,他已能从双方士卒的状态中看出来,元军有败的可能,唐军有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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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团篝火在陶勒盖山附近被点燃。归营的唐军士卒坐在篝火畔烤着马肉。
任由着烟气冲天而起,他们只顾大块朵颐,根本不担心会被元军发现自己的行迹。这就是心态的变化。
才遇到忽必烈亲征,杨奔在张弘范手里败了一场,唐军士卒们是有些慌的。他们被逼无迫,不得不撤过漠北,自然不会有战胜五万大军的信心。
在饥饿、疲惫、信心不足的状态下,要一举击溃忙哥刺不太可能。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敢暴露自己的方位,等待着元军来决战,敢点火取暖,吃饱喝足,好好休息有了大胜的状态。
这就是李瑕与杨奔的不同,李瑕亲征,才能在杨奔败后重新把士卒们的状态调整回来。
「我们不仅要击溃这数万大军。我们是冲着忙哥刺与脱忽共同率领的十五万大军来的。」
吃饱之后,李瑕与诸将在中军大帐议事,指点着地图。他已有了完
整的战略计划。
「接下来很简单,无非两个可能,忙哥剌若不理会我们,向东往河套,我们先吞下在他后面的脱忽;若他与我们决战,那便两股兵马一起吞下。具体的,杨奔你来说。」
「是。」杨奔出列,气势已与之前不同。只有胜利能完全消除失败的阴影。
他点了点地图,道:「廉公就在脱忽的身后,此战我们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