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昔帖木儿已退了数步,见状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长兵器,拿起背后的弓,搭箭,准备瞄准杨奔那血淋淋的面门。
电光火石之间,却听「噗」的一声,一柄长枪径直贯进他的眼中。「崩。」
弓弦崩裂,直接将玉昔帖木儿的手掌切开。
杨奔竟是在重伤之下不退反进,猛将手里的长枪掷向了玉昔帖木儿。
他一辈子都想成为名将,早早从军磨砺了一年又一年,从广西到宁夏、再到这阴山以北,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担得起一个常胜将军了。
但不久前还是败了。
天意总是不让人轻易成功,还要他继续磨砺。那就来。
他就是功业心重,就是想封狼居胥,以赫赫战功在青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带着这种怒气一枪掷出。
其后,他纵马而出,拔出腰间的佩刀,斩下玉昔帖木儿。「噗。」
大量的鲜血从断掉的脖颈上喷出。
杨奔高举起手中的头颅,向天空看去。博尔术的孙子终究不是博尔术。
成吉思汗的曾孙,终究不是成吉思汗。
胜利属于勇者,而不属于胜者的子孙后代。英雄的传说,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漫天的雪花落下,落在杨奔那沾满了血的脸上。
他已经累得动不了了,哪怕周围的元军要杀他,他也要把这首级举高了让士卒看到,鼓舞他们推倒那杆将旗。
~~「杀了唐军啊。」
在战场东面,一些元军士卒才刚刚赶到,嘴里大喊着,然后张弓搭箭对着数十步外的唐军大阵射上几箭。
此时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能看到,只能看到远处高高立着的两杆大旗。忽然,其中一杆大旗摇了摇,径直向北面奔去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
东面的元军士卒们放缓了手里的动作,感到了疑惑。
没有号角声,也没有鸣金声。
而天色将暗,统帅却离开了战场。
不安开始发酵,但士卒们还保持着理智,只是在没有人催促他们取胜的情况下,因为惜命而向后撤了一些。
等到唐军的旗帜汇合在一起,开始对着忙哥刺的大旗追击,越来越多的声音便开始让人更加不安。
遍地的伤员在呻吟,已有唐头杀向元军。
原本冲在前方的士卒已不愿再拿命去换功劳,转身就退。「安西王已经逃了,快走啊!」
「是不是败了?要不要逃啊?」「逃啊」
若说兵败如山倒,此时元军这座高山已经开始摇晃,好在山还未倒,若有擎天巨人来扶一把还能扶住它。
与此同时,在西面已经出现了一队探马,望见了这边的情形,迅速掉头就走。「快!回报脱忽大王,安西王快要败了」
一声鹰唳也响起,回荡在天地之间,像是在为它的主人而焦急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