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爱不花走了两步,喊道:「赵王这是做什么?可否听老夫一言?」
见他不逃,爱不花抬手止住士卒放箭,示意活捉,道:「当我不知吗?你背叛了大元!」
「局势至此,赵王要为大元殉节,可想过汪古部的部民们?」刘秉忠伸手推开护在自己身前的侍从,十分坦荡地站在爱不花面前,道:「当年汪古部为金国守边,岂非背叛了金国,转投了成吉思汗?」
「你好大的胆子,你还想劝降我?难道忘了我是大汗之婿!」爱不花大怒。
「赵王更是汪古部之首领系五万户牧民之命途。」
「李瑕还没赢呢,你们这些汉臣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正是因为唐帝还未胜,而汉臣皆望风归附,可见人心已定,天下大势已明朗,今夜乃最后时机,再不顺从天意,悔之晚矣…………「
刘秉忠说到这里,已有元兵上前摁住了他。
爱不花下令将他带走,目光已转向了国子监。
「赵王。」刘秉忠任由他们摁着,又道:「你只怕还不知道吧,唐军北路军主帅杨奔,已兵临开平城下。」
「什么?」
爱不花这才回过头,道:「不可能,我安排了兵马驻于阴山,杨奔怎么可能抵达开平?」
「草原广阔,唐军为何一定要走阴山才能到开平?」
「漠北严寒,他的士卒怎么受得了?」
「汉家男儿既能到狼居胥山,为何不能绕过阴山?」
「我的兵马会拦截他们,我们的马更快。」
刘秉忠目光深沉地看着爱不花,道:「赵王,你如何能确定他们还忠于你?局势至此,他们可不是黄金家族的女婿。」
爱不花愣了一片刻,其后摇头道:「我不信,大汗没说过此事。」
「此事并非秘密,元主早便收到了信报,但他心思深沉,并不告诉众人。」刘秉忠意味深长道:「旁人不知无妨,可赵王你呢?因你不能守阴山而使开平城失守,他岂不迁怒于你?你可忘了月乃合之死?」
「你怎么知道?!」
爱不花不由震惊。
他惊的是刘秉忠知道月乃合并非死于马匹失控的意外。此事他有怀疑,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刘秉忠却不答,道:「不妨再告诉你一桩紧要军情,居庸关还在元军手中。」
「怎么会?」爱不花再次惊讶。
他脑子并不傻,但在刘秉忠面前就是显得十分愚蠢。
「试想,若唐军已攻克居庸关,今日便该有先锋兵马赶到才是。为何没有?因为这消息本就是假的。」
「可大汗为何要说这种假消息。」
「为逼诸部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然居庸关重镇,乃元军主力唯一退路,可谓蒙元之命脉,岂能轻易失守?」
「你是说······居庸关还在,我赶回汪古部还来得及?」
刘秉忠颔首,道:「若不愿降,先回汪古部静观局势,亦不失为两全其美之法。」
爱不花不由陷入了沉思,开始左右为难起来。
以他对忽必烈之忠诚,实在没有想过背叛,今夜的动摇是突如其来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时间就在这样的犹豫中一点点过去,忠诚还在经受考验。
杀喊声已传到了不远处,城中火光愈盛。刘秉忠心中渐渐着急起来。
他急切地想赶去见张珏,以确保今夜占领大都城能减少伤亡与损失。
「赵王若不信老夫,往汗帐翻阅战报便知。「你叫我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