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只是被自己过火的举动吓到了。
或许……
看着低垂着头僵站着的晏清,孟舒澜终是缓缓垂下了眼。
或许,根本就没有或许。
纵然他想过无数种被拒绝后,该如何赖着她的理由。
就用他惯用的耍赖伎俩,洒脱地跟她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自己的心悦只是如同兄长对小妹的爱护。
凭她的迟钝,定然是会信的。
可能还会削自己一顿。
但不管怎样,他终归是能留在她身边的。
只要自己还是她最信任的兄长,只要自己还留在她身边,只要她不曾许于他人。
他终归还是有机会的。
又或者,使些手段,让她不得不跟自己绑在一起。
圣旨赐婚也好,父母之命也罢,更甚至以人情道义捆束她……
总之,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无数辗转难眠的夜里,他曾无数次这样设想。
可当他真的处于这一刻时,他才知自己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洒脱。
她没有开口,可自己却已经没有勇气再留在她身边,更遑论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他还是对她说了慌。
当初就算晏帅不与他约法三章,他也绝不敢将话说出口。
他可以对着所有人洒脱,可以对所有人不屑一顾,却唯独难以在她面前坦然。
她是如此耀眼正派,映衬得自己渺小世俗。
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不曾因任何人低看自己。
可面对她时,却总感卑微。
第232章春风得意
曾有人说,情爱一事,先动心的那个,注定卑微。
他从前觉得好笑。
如今,亦觉得好笑。
却是笑自己,愚而不自知。
沉沉地看着眼前人,孟舒澜很想如自己设想的那样,笑着洒脱地同她说一句:“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但事实却是,他只能这般看着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稍重一点,急些许,便撕扯着心肺生疼。
孟舒澜终是站直了身子,缓缓地,磨蹭着,想要挪动僵硬的腿脚,与她拉开距离。
她不喜欢别人靠她太近。
微凉的夜风灌进来,自二人中间穿过,将灼热的温度吹散。
却叫笼在满耳鼓雷之声的晏清一怔。
低垂的眼扫见孟舒澜挪动着后退了半步,急促的心跳一空,未及思索,她已是往前逼了一步。
骤然的体温相贴,叫孟舒澜顿时一僵,麻木难以察觉的心忽地被什么蜇了一下般,霎时活了过来,却也因此生受了那原本觉察不到的,分摊至四肢百骸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