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明白,对方其实是在旁敲侧击回答自己,他们萍水相逢,请帖不能给。
最后他甚至没问她的名字,想来以后也不打算再相识。
风流多情、优雅凉薄。
反倒是自己,小心思昭然若揭。
鹿白打量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在一瞬间升起了探究的兴趣。
久闻世人道:景九爷浪荡、花心、饮酒听曲戏美人……拿着楚宁王府久年积累的财富,享尽一生的荣华富贵。
明明有着最高不可攀的条件,却只做最穷奢极欲的事儿。
都说,他迟早会把楚宁王府的英明给糟蹋完。
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鹿白回过神来,瞬间改变了主意,若有所思道:“父皇英明。”
如果,她以后要应对的是这样的男人。
那他也确实是,该治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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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春光明媚,是适合溜出宫的好天气。
鹿白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不知道是哪个皇兄落下的男式锦衣。
她三下五除二裁剪成合适的码数,利落地换上,又给自己绑了个少年郎的发型。
墨竹呆呆地问:“郡主,您又要偷偷去风月楼了?”
鹿白正对着菱花铜镜给自己画粗眉毛:“是啊,我不拿到那张宴会邀请贴,誓不罢休。”
“但他可是景殃啊!”墨竹急得转来转去,话题又绕回昨天晚上,“楚宁王府的景公子,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浆玉露,他爹死后,他就是景家仅剩的嫡支,实实在在的天潢贵胄!他……”
“这不是好事吗?”
鹿白打断她,欣赏一番自己焕然一新的“小公子”脸,合上妆奁盒,道:
“我也算是金枝玉叶的皇室女儿,跟他势均力敌,为什么要像世人一样,对他讳莫如深?”
“那是因为您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墨竹着急地凑过来:“这个男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被情场上冠以‘牡丹花下风流鬼’的称号。据说,他平生最喜欢三件事——美景美酒和美人,拿着楚宁王府的名声和财富肆意挥霍,什么混烂事儿都干过!”
“所以,他虽然尊贵无两,但其实根本无人敢靠近他!”墨竹压低声音,“更没有正经小姐愿意嫁与他。”
墨竹一脸担忧:“我的好郡主,您何必惹一身腥呢?若因他失了清白,哪怕是皇帝也难讨回公道……”
“够了,墨竹。”鹿白拿了银票,笑眯眯道,“好好看家哦,我出门啦!要是父皇来问,你知道该怎么说。”
“哎!”墨竹跺了跺脚,哀愁地目睹郡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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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白熟练地绕到后宫的冷宫,用小铁片撬开锁,直奔花满街而去。
风月楼遥遥矗立在大街的尽头。
鹿白走到大门。门口的姑娘看鹿白生得唇红齿白,捂着嘴笑道:“小公子真是年轻俊俏,奴家以前怎么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鹿白笑嘻嘻地丢过去一小袋的金叶子:“那姐姐以后可得看仔细点,见到我来记得打招呼哦!”
姑娘接过打赏,颠了颠重量,露出笑容给鹿白让路。
风月楼内部,装饰得更加精致华丽。
一楼中央是一个舞台,周围宽敞的地方放置着桌椅,占地极广。
二楼是呈环状分布的,中央镂空。在此处抬头,可直接看见二楼挨着的无数个房间,或紧闭着门,或屋门敞开,里面坐着衣料轻薄的姑娘。
三楼则是贵客待的厢房,看起来更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