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假的,他故意遮掩的。
景殃单手撑住案几,手背直至手臂上暴起寸寸青筋,脉络清晰如山峦起伏。
他缓缓呼吸着,片刻后,放松力气让青筋消失下去。
一些事实再次展开在他面前,一遍一遍地提醒他,让他彻底意识到——
她是个长大的妙龄姑娘了。
不是那个小豆芽菜,不是一途平川,不是矮得像豆丁。
是个真真切切的、长大的美人。
景殃忽而想起方才她回头看他时的那双眼眸。
清澈温软、剔透宛如黑琉璃珠,却又隐隐带着婉拒和疏离,不会像从前那样追着他索要一个解释。
好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他做什么都不是很重要。
景殃又想起他隐瞒她自己黑衣权臣的身份。
朝廷神秘的黑衣杀神是他,但他没料到小姑娘一直在寻找,对他的另一层身份毫无察觉。
周遭打杀声弱了下去,厢房极为安静。
景殃攥紧手中发簪珠翠,尖端刺中掌心带来隐痛,久违的感觉有点棘手。
仿佛……有什么事情发展要超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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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白回到公主府,越想越是气闷。
他就那样突兀地去摁她的腰,完了还不给个解释,一副冷淡至极的样子,虽然她能理解他是想混过黑衣刺客的耳目,但他最后一个交代也不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她又不是布娃娃,随便他来回摆弄!
鹿白生气地走来走去,最后告诉护卫和下人今日谢绝一切来客,转身去书房奋斗事业。
她要把景殃这个人给忘到脑后!
他不给她道歉,她是绝不会再理他了。
除非……除非他给她也叫几声。
哼。
鹿白处理了下公主府内务,其他时间都埋头于叛国文书的研究。
这封信使用的墨宝她大概有头绪,是洛水地域常见的墨,只是即使是洛水常用的墨也有数十种,时间过去太久,墨和纸笺都已经泛黄,具体的种类她分辨不出。
除非手头上有类似的墨,她得照着写一遍才能真正知道用的哪种墨。
这叛国信用的纸笺她更是了无头绪,只能先找出墨,然后再找具体的纸笺种类。
鹿白伏案点灯到深夜,直到困倦了才将油灯熄灭,好好沐浴一番之后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