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恨他这么容易原谅儿子,可又不舍得打骂,只能瞪他一眼:“站着做什么?”
小太子坐下。
霍去病把琴给吴琢。
刘彻挑眉:“不弹了?”不待霍去病开口,“朕竟然不知道冠军侯擅音律。”
霍去病听出来了,来者心情不快。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他,却要他们承受这份怒火。
霍去病不好说,我像太子表弟这般年岁的时候,您帮我找好几个师傅,恨不得我琴棋书射样样精通,上可杀敌,下可定邦。
“学过两年。近几年疏于练习,不好污了陛下的耳朵。陛下喝茶。太子殿下令人打的泉水煮的。”
刘彻往四周看去,只有花草树木和池塘,没有山哪来的山泉水。
霍去病:“昨日臣等沿着溪水看象,发现一处泉眼,殿下令人收拾一下,现下可以直接接水吃。”
刘彻无奈地瞥儿子:“但凡你在读书上面如此用心,朕何至于担心你玩忘了,还要亲自来一趟。”
春望腹诽,好冠冕堂皇的说辞啊。明明就是您想小太子了。
“孩儿不孝。父皇宽宏大量,原谅孩儿这次吧。”小太子拉住他的手晃了晃,“孩儿请父皇吃烤肉。”
刘彻脱口道:“又要烤肉?日前烤牛肉烤的朕在宣室都能闻到肉香。今日还有人担心你玩物丧志。”
小太子惊得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朝中有人这般关心他:“我猜此人一定是三公之一。”
“何以见得?”刘彻问。
春望也想知道。
霍去病不由得竖起耳朵。
昭平君暗暗感慨,太子不愧是我表弟,人在博望苑都能猜出宫里发生的事。
小太子思考片刻:“他这么懂玩物丧志,幼时定然很少玩闹,空闲时间也用来读书,三伏天笔耕不辍,知识渊博。倘若不是三公之一,岂不很对不起他的这番辛苦。”
霍光慌忙抿嘴,别过脸去。
霍去病一点也不意外。
刘彻愣了一瞬间,好气又好笑:“他的天赋只是寻常人。”
小太子摇头晃脑:“非也,非也。能到父皇跟前的就没有寻常人。听父皇的意思他不是公卿?那他只能是司马相如了。可是司马相如不是因为年迈致仕了吗?”
“为何这样说?”
小太子:“不是公卿,写文章也不如司马相如,显然他求学那些年没少玩闹。可他还是能到父皇身边,显然没有因为玩闹而忘记志向。他怎会认为儿子玩物丧志呢?”
“他天赋不如司马长卿。”刘彻再次提醒儿子。
小太子摇头:“父皇,勤可补拙啊。”
刘彻顿时无言以对。
霍去病低头偷笑。
刘彻叹气,哪来这么多歪理啊。
看来这三年的书没白读。
“有些时候勤奋也不能弥补天赋的不足。”
小太子再次摇头:“太常掌宗庙礼仪,典客掌属国交往事务,需要什么天赋啊?又不是叫他上阵杀敌,天赋不足易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