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黎光快步近前,向着两人拜了,恭声道:
“周暝公子到了洲中,去了渊完脉的院子大闹,夜里众族人请了其他脉的长辈来,正在院里哭诉,被公子骂得四散而逃,几位长辈都很尴尬。”
李周洛听得一愣,李玄宣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从位子上站起来,平平淡淡地道:
“这孽畜到处惹事,你我现在就去把他逮回来。”
李周洛明白老人要过去给李周暝撑腰了,点头道:
“大人请…”
两人一同驾风过去,很快落到洲上的一处宅子里,占地颇大,古香古色,正中的大院一片狼藉,几个中年人面红耳赤地站在院子里,满是嘈杂之声。
李周暝着了红袍,反倒坐在大院里,扇子搭在手边,甚至带着些笑,在身旁众多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之中,真有股纨绔公子气了。
李玄宣与李周洛落到院子里,顿时一片呼声,通通跪下去了,李周暝也从位子上跳起来,拜道:
“见过老祖宗!见过家主!”
李玄宣扫了一眼,答道:
“你又惹事了!如此多长辈在这头,岂有你说话的份,你倒在这里教训起兄弟来了。”
李周暝连忙答道:
“老祖宗,我路过这地头,院子都在哭,这才疑心是不是曦晅叔公年纪大了,要有白事,听了才知道曦晅叔公到青杜山上住了…”
他抱了手,怒道:
“我见他们急着分家产,提前哭丧,心头这火啊…实在止不住…”
“你…你血口喷人!”
一旁的中年人听得面色又一阵潮红,李周暝笑道:
“不是分家产?那是什么?”
四下一阵骚乱,李承立刻站出来了,扯了两边的人让他们住嘴,用眼神把周围的人都瞪下去,总算让院中的人闭了嘴。
李承是承明辈仅剩的几位修士之一,除去两个筑基就是他修为最高,两个兄弟和他一同去了江上,只剩他一个回来,先时还断了手臂,是李曦明续上的。
眼下女儿又死在浮南,劳苦功高,饱经历练,世事沉浮,不是这一群在洲里的人能比的。
‘老大人拉偏架,和周暝闹不会有结果,反倒质问起我们了,要抓住眼下的局势才是。’
他抬了眉,拜道:
“老大人,周暝公子无故大闹庭院,辱骂长辈族人,还请交送青杜。”
李玄宣却更比他老辣,立刻点头,答道:
“不错,来…请公子去青杜罢。”
狄黎光立刻快步上来,请了李周暝下去,这青年打了扇子,悻悻地下去了,李玄宣咳嗽一声,伸手把李承扶起来,温声道:
“正好,儿就在这处,我正寻你呢,有要紧的族事交代你。”
李承虽然固执,可对李玄宣是敬爱的,一听这话连忙起来,恭敬地跟出去,留下院子里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想要告退,有的向着院前的李周洛哭诉,有的反倒请起罪了。
李玄宣用了两句话让院落中的风波荡然无存,带着李承出去也并非一时起意,出了院子,走了一阵,老人叹道:
“儿,明宫、承淮都闭关了,族里的长辈不多,很多事都要落在你头上…玄岳迁走,崔决吟回洲,东岸诸家和荒野不应都捏在绛夏手里,密林山统率东岸的职权不能空落,还须请你去一趟,替他领宫中事务。”
这是个既繁忙又没有什么收益的事情,可李承一甩袍子,扑通一声拜下去,他的声音犹为低沉:
“湖上有命,承万死不辞!只是老祖宗莫要为安定洲中才遣我出去…”
他磕了个响头,答道:
“族叔难,晚辈只为保下承盘,可眼下族中这事情一定是有问题的,那就要改,我望月李氏在洲上养了一群闲人,一群耕地的紫府仙裔,成何体统…要改啊老大人…”
李玄宣扶他起来,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