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尔弗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时，便看见亚诺阿用苍老的手轻抚着卡娅的头，嘴里在讲着那些他早就听过无数遍的故事。
这和谐的一幕让他驻足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走进厨房开始做点吃食。
“那些盐鳞混杂草药做成的汁水啊，可是船队上为数不多的水源，那时候哪有现在的好，争着抢着喝。
现在还有人拿着这些东西换东西，什么从沙子地下挖出来的瓶瓶罐罐，什么小物件……还有人能用盐鳞汁换到小孩子。”
“那…他们会想家么？”
“想，怎么不会想呢，沙漠后面的人啊，哪天得空，就会围在一起享用被火烤过的面包，打起来点小锅，熬点盐鳞汤聚在一起…
以前还有酒水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唱歌，抬头看天上的满天星星，指着他们说说笑笑，想着哪天能把船开上去的时候就好了……”
卡娅的眼睛亮晶晶的，纳斯托娅也安静的和她一起听，这些故事好奇怪，但是又想让她继续听下去，人真的能开着船飞到星星上么？
还有那些捕鳞队，那是沙子里的鱼吧，被盐沙腌入味的小鱼…诶？那它们不喝水的话不会口渴么？
她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要问，亚诺阿也乐此不疲的给她回答，看着这双亮晶晶闪着好奇的小眼睛，越看越喜欢，哪来的这么听话懂事儿还好奇的孩子啊。
“医生，那些盐鳞…长什么样子？”
亚诺阿指向柜台上的标本，一只披着骨盔长满短小钝圆的可爱小生物如同活着一样摆在那里。
“那个小家伙啊，我年轻时候在脚边捡到它，我那时候救不了它，最后做成标本摆在这里陪了我好些年了。
镇子里闹过大饥荒，那些饿急的人把我房间的药草都拿走吃嘞，就这个小标本我藏的好好的，不然骨头都要被它们拿走炖汤喝。
呦，说道汤我有点渴了…娃娃你渴不渴？”
小帮手递出一瓶冰水，亚诺阿拿过后啧啧称奇，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卡娅抬头好奇的听，这些知识都是有用的…还附带好听的小故事。
卡娅看着那只如树皮一般枯槁的手，抬起手轻轻握住，亚诺阿看着她在看自己的手时，苍老的脸上又挤出来一丝笑容。
“这双手啊，从那个时候就不知道拉过来多少人，摸过多少东西了，年纪大了，以前的事儿也忘的快差不多了，不中用喽……”
卡娅疑惑的看着他，老？什么是老？在她刚想问的时候，亚诺阿喝了几口水，有些乏累的靠在椅子上休息。
啊，她没遇见过老人，他们总是会很累么？爱国者先生…好像…不会这样吧？还是说他累的时候自己没看见？
“卡娅小姐，亚诺阿医生的身体可支撑不住一直说那么多话，来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如果得闲了，我也是知道那些故事的。”
卡娅的耳朵轻轻动了动，西尔弗端着一小盆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蔬菜和鱼混杂在一起的粘稠汤汁。
“咸鳞炖菜，因为商队好些天没来过了，新鲜点的蔬菜都没有了，只有一些土块根和白茎，虽然卖相不好，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用脚踢过来一张桌子，将那盆东西放在上面，卡娅沉默的看着那里面慢慢飘出的两个鱼头，向上仰的白眼睛正在散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