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微笑,“不妨事的。从来三六九,都是可以回门的日子,我们先赶着送妹妹去京城,拜见了舅舅再回门,我爹娘必不至于见怪。”
那还真没办法反驳了。
康二婶虽不甘心,也只得放了人。任小夫妻随女儿及平王府管家去了京城,等到他们回到家来,已经是数十日后了。康守翊也给他们送回了农庄,而二人头上的簪子,又没了。
邵氏一脸无辜的告诉康二婶,“我娘跟婶娘的心竟是一样的,生怕我们弄坏了簪子,给收去保管了。怕你们见怪,她还特意立了个文书,若有毁损,我们家包赔。”
好吧,不扯这个了。康二婶开始讲家务,立规矩,道家计艰难。
“……这些年,家里全指着你叔叔那点俸禄,可哪里够开销?如今家里人更多了,这每日的柴米油盐,可愁死我了。”
邵氏认真听完,一脸同情的果断表态,“婶娘这些年可真是不容易,不如把家交给侄媳妇来当吧。就算过不得多好,但饭总是有吃的。您别瞧我年轻,打小也是瞧着爹爹和掌柜们谈生意打算盘长大的,若是这个家当得不好,活该我去卖嫁妆。”
康二婶忽地发现,她的算盘似乎打错了一回。
※
京城,平王府。
蕙娘嘎嘣嘎嘣吃着新炸出来的兰花豆,忽地笑了起来。
就算是以今日之尊,有些习惯还是难以改正的。比如蚕豆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小零食,蕙娘却是极为喜爱。唯一不同是,如今她有个厨子女儿可以任意折腾,逼着她把小小一颗蚕豆做出各种美味。
念福奇怪的看老妈一眼,“笑什么?”她做的是椒盐玉带兰花豆,又不是笑药,老妈干嘛这么开心?
蕙娘越发笑得不可自抑,“我突然想起你表哥那媳妇了,也不知如今你二婶可是在后悔,讨了这么一个侄媳妇。”
念福也笑了。
她们与那位邵氏虽只相处短短几日,却看出来了,那是个很精明的妞。想想也是,人家是商人之家,怎会任人算计?康二婶想算计人家的万贯家财,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过笑过之后,蕙娘忽地又难过起来。
“你表哥这才说亲几个月啊,这说成亲就成亲了。他这一娶,康家那丫头没多久也要嫁了,唯独欧阳家的小子,还不知人在哪儿呢。”
念福也黯然了。
年底本是婚嫁高峰期,不算康家两个,光这半个月她收到的帖子就有七八张之多。算来欧阳康走了都快有大半年了,他要是还活着,怎么就不能给京城递个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