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桃琢磨着,把野猪往一个方向引,大伙集体围攻,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吃上野猪肉,可眼下这东哄跑一团,西哄跑一团,完全没条理么。
想起上回用潭水引开野猪的办法,应该能把它们引走,可战场离白云山有段距离,水放远了怕不起效果,可要是离得近了,她怕自己做的小动作惹人怀疑。
这么双眼睛,随便哪个多个心眼,就有秘密暴露的风险。只要有心,一次两次不出来,以后次数多了难保不察觉出什么来。
再说眼下也不是什么生死关头,这么多人呢,即便抓不住,也伤不到什么。
两下一琢磨,她决定还是别贸然出这个头,想她一个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还是远远观战,见机行事得好。
边想边退了两步,觉得有些口干,拿起斜挎在腰间的水壶,原是准备给徐常胜带的,几件事一打岔,也用不着再找他了。
打开盖子刚要喝,不妨被人用力一撞。
巨大的蛮力,撞得她脑子发晕,差点没栽跟头。
清撞人的是陈雪莲,何楚桃皱眉。换别人她还觉得许是不小心,可要是陈雪莲,那肯定是故意的,但别她年纪大,一身子力气,底盘稳得很。
“你”
才开口,陈雪莲就把她的话堵住了,“常胜媳妇,大伙都忙赶野猪,你倒好,跟木头是似的杵在这儿挡道,还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何楚桃方才险险稳住,壶里的水洒了,大半倒在陈雪莲的衣服上,左侧后腰往下直到裤子,湿了一大片。
她伸手拽了拽,借题发挥。
何楚桃被她气笑,“雪莲婶,是你从后面撞的我,我好好站着,可碍不着你吧,我后面可没长眼睛呢。说我挡道,笑话呢吧,这多宽的路,其它地方不好走说我把你衣服弄湿,我还可惜我这壶里的水,白白浪费了呢”
这可是空间水呢,有钱都买不到,倒她身上,可不是亏大了么。
“怪不得人都说,越有越抠呢,一壶子水,还稀罕的。得了得了,算我倒霉”
陈雪莲狠剜了她一眼,顾不得继续打嘴仗,举着手里的扁担朝人堆里跑,直直冲着野猪去。
你以为她觉悟高
才不是。
她是怕去晚了,没她份呢。
村里有惯例,打了野猪大家分,但并不是人人有份。得为围剿野猪出过力的才行,那胆小,躲着不敢动手的排除在外。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要是没点甜头,或分工不均,谁傻得豁出命去,老实待着多省事,糟蹋的粮食反正是队里的,到了年底分粮,分到个人头上少不了多少。
当然,这么一来,像陈雪莲这种打酱油的也不少,举着个家伙什,嚷嚷几下,却始终保持一定安全距离,只混在追打的人群里。
真正敢上前跟野猪过招的没几个,保不齐被它咬一口或踩一脚,就算是队里出医药费,也没人愿意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毕竟万一要是弄个残疾啥的苦的是自己。
因此,出动了大半个村子的人,却连三只野猪都斗不过,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何楚桃平白无故被人撞,还挨了顿数落,正郁闷,见陈雪莲湿了大片衣裳朝混战处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湿了陈雪莲衣服的可是空间水,她往野猪面前一站,要是没用也就罢,要是有用,这不是成了活靶子么。
不过上次引野猪,她是把水倒在竹筒里的,像这样湿了衣服,她没经验,有些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