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太完美了,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程度。
可越是无懈可击,他越是觉得不踏实。
不,自己还是不能鲁莽地去参与行动。
至少要再观望一段时间,或者让还没暴露的柴斯里去探探路?
柴斯里不需要做什么高风险的动作,以胡狼的能力,只要去哈姆瑞特逛一圈,他大概就能做出个基本的判断了。
他们后天就到了,时间再怎么紧,也不会紧到两天都等不了的程度。
想到这里,陈沉开口说道:
“先放一放。”
“这件事情问题很大,我们不能草率行事。”
“哈姆瑞特可能是个陷阱-——不管是针对我们,还是针对你,风险都很高。”
“你可以组织加强阿勒颇城内的安保和人员审查,但一定不要去哈姆瑞特,我会派人处理,明白吗?”
“明白,但是你得尽快。”
“我知道。”
陈沉简短回答,随后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他转向一旁的平川,开口说道:
“我们得加了。”
“想想办法,给他们上点猛药吧。”
“我得快点从他们这里拿到进一步的情报,因为我感觉,我们的敌人那边,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接下来的36个小时,在平川和夏星的协助下,对四名军情六处特工的审讯进一步升级。
最先登场的是针对两名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被审讯者的装备。
“闹钟”的方案最终被摒弃,因为把闹钟送入审讯室的过程有太多不确定性,如果操作不好,很可能因为一次“露馅”让整场审讯的效果全部清零。
为了应对这种风险,陈沉采用了更加简单、也更加有效的方法。
——
他直接找来了几把水琴放在审讯室的隔音层外,每隔几分钟、十几分钟就来一场大合奏。
经过扬声器放大,高达8o分贝的声音最终成功穿透了隔音层,若有若无地出现在了两名被审讯者的耳边。
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他们的身体和大脑仿佛被突然激活了一般,整个人都突兀地活跃起来。
他们疯狂地在审讯室里跌跌撞撞地转着圈,想要去找到那一丝缥缈、微弱的声音的来源。
他们的脚步无比急促,仿佛这就是他们存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但陈沉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如愿。
水琴乐队的位置不断变化,每一次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声音的尾巴时,从红外监视器中看到一切的陈沉便会立刻停止演奏,随后又将扬声器调往别处。
在过程中,他还会不断调整水琴演奏的“曲目”,配合平川的观察,力图用不同的音效、不同的音量强弱,去彻底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在洁白的布上看到了一片若有若无的、极浅极浅的污渍,你拼了命想要找到污渍具体的位置和范围、拼了命地用手去搓、去洗,但那污渍却始终在那。
这种手段非常有效,在这两人已经几乎困死在完全无刺激的环境中时,有限的刺激先是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希望,紧接着又带来了天量的焦虑。
伱不知道污渍是不是存在,但你就是想要证明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