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安德伊尔刻意掩藏的那些过去。
虫皇陛下平时虽然喜欢故意卖卖惨,但是一触及到某些敏感的事情,他会很快转移话题。
青涯被他忽悠了几次,后面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猜不到安德伊尔在顾忌什么。
青涯真的很想知道那些他不愿意倾诉出口的隐秘,但是他又舍不得逼他,不然那跟强行揭他伤疤有什么区别?
侍虫们和文械先生也不会多嘴,不管是迫于陛下威严,还是因为同情,陛下不愿意提的,他们自然不会擅自将自己所知的秘闻抖露给青涯。
所以,他想给陛下时间。
让陛下自己愿意和他说。
黑男生站在树下,眼神放空。
现在,应该,是他能够接触陛下过去的契机。
而且还不是他主动求的。
是它自己上赶着来找他的。
看来陛下藏不了了。
青涯想着想着,突然有些想笑,可鼻子又禁不住地泛酸。
又心疼又无奈。
陛下啊。
他想起雌虫平日里的各种模样。
冷脸批文件的、懒洋洋歪在沙里不想起来的、双臂环胸靠着墙的、似笑非笑怼虫的、死赖在他身上讨亲亲的……
青涯踮脚,抬起半透明的手,努力去抓眼前那截白色衣角。
不出意料,手穿了过去。
青涯重新站稳,垂眸笑了笑。
耳边是少年絮絮叨叨的声音,听得出来,他还在试图和兄弟讲道理。
他冷漠无情的兄弟嫌他烦,敷衍他几句后率先挂了电话。
少年捏着光脑安静了几秒,突然大喊一声,烦躁地坐直身子。
青涯听到头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茫然抬头。
下一秒。
少年手臂一撑枝干,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青涯眼前晃过一大片白。
金色光斑从细密枝桠间斜斜投下,落上少年翘起的梢与翻飞的衣角。
少年双脚落地时微微倾身屈膝,然后一下站直,慢吞吞伸了个懒腰。
青涯和他面对面站着,第一次这样直直平视着对方。
雌虫面庞尚带青涩,那双天蓝色的凤眸干净纯澈,将目光所及之处尽数纳入了眼里。
就是没有青涯。
青涯不知道怎么描述现在这种心情。
反正是很不开心,甚至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