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修见状,轻轻叹了口气。
他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想:
不雄不雌,听着像怪物。
可这小崽子看起来并不觉得难过,甚至不排斥这种别虫提起话题。
一般虫要是遇到他这种情况,即便已经习惯了自己这副躯体,可被别虫知道自己秘密后的第一反应,应该会觉得有些难堪吧?
但木淮毓根本没表现出任何的负面情绪,他此时的纠结看起来就像是单纯在苦恼,却没有幽怨和嫉恨——
怨上天待他不平,怨父虫不给他一具好身体,嫉恨他虫的健康健全。
太奇怪了。
阿图修手指无意识点着光屏边缘。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木淮毓的脸。
年轻俊美,眉目间带着锐气和一点未经风浪的单纯。
阿图修忽然想到了一点。
或许,这小崽子压根就没搞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
在这遍地雌虫的军区,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性别?
形单影只还背景不明的雄虫阁下,最适合被军雌们玩弄了。
在这连雌虫都不一定安全的军区,小崽子是疯了才要把自己当雄虫吧?
阿图修在木淮毓安静不语的这几秒里想了许多。
最后,他有些讽刺地想:
除非“木鱼”是真的蠢,不仅蠢还疯了,才作死要把自己当雄虫。
白军官唇边缓缓勾出抹笑,他白到几乎透光的眼睫温柔一垂,细声问:
“小木鱼,很难决定吗?”
木淮毓被这声“小木鱼”给肉麻得浑身一震,微微卷曲的头毛都要支棱起来。
他压着嘴角,有些不高兴:
“我年纪不小,请不要这样叫我。”
阿图修脾气好好地哦了一声。
木淮毓搓了下手臂,目光凝在光屏上。
他语气坚定:“其实,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了。”
阿图修微笑:“嗯呢。”
木淮毓握拳:“我这样的,一看就是雄虫,那我肯定要把性别定成雄的了!”
“……?”
白军官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难得没做好表情管理,面上的错愕毫不作伪。
阿图修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找回声音的:
“……你,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