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求你了。
费轶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他弯起一双含水般明亮的眼。
“芽芽,害怕吗?”
青涯用力摇头。
他深吸口气,肯定道:“不怕。”
以后都不会再怕了。
有他们在,有陛下在,还有其他渴望改变的虫在。
他们不是只有自己。
费轶拍拍他的脑袋,夸道:
“好孩子。”
青涯骄傲抬头。
费轶话锋一转:“会有点辛苦,芽芽做好心理准备。”
青涯严肃点头。
费轶用目光缓缓描摹着他的眉眼,心中感慨:孩子长大了啊。
青涯现在的心情十分激动振奋。
一时的惶然迷惘的确让他产生了错乱感。
可他们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看,轶哥不就做得很好。
他们的确没能力,也不可能改变整个虫族。
试图在短期内将一个文明的种种体系颠覆重建,无疑是天方夜谭,堪称痴心妄想。
可他们不是要颠覆。
他们只是想尽可能地将世界之树腐烂的根基拔除,让祂自己长好。
他们做的,是“除”。
“改变”可以包含很多东西。颠覆是改变,重建是改变,对一事物进行“除”,其实也算是改变。
“除”也可以改变事物本身。
腐烂如此之深、时间如此之久,不可能做到完全拔除。
那就先努力把最烂得最严重的、最可怖的地方挖掉。
后续工作自然会有其他虫接手。
青涯想通其中种种,感觉自己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其实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费轶会选择蹚这趟浑水。
依他对费轶的了解,他不觉得费轶会牺牲自身去做什么救世主。
这是一场不知结果的献祭。
没有虫能够确定,他们会不会成功,能不能在终焉之后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