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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归跨年,对于某些军官来说,不过是将办公地点改到了家里,他们只是休了一天等同于没有的假。
晨雾皑皑,黛峰半掩。
元帅府里灯光零星。
今年过年过得早,府里的虫们需要提早准备过年礼,还要好好装扮府邸,因此工作量比平时大了不少,他们早早就得起来。
这个点还是凌晨,主虫没起,他们都默默放轻了动作,行动利落有序但脚步轻盈。
管家霍林和仆虫们示意不需要出声见礼,一转身就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刚踏入客厅,便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背影。
雌虫试图伸懒腰的动作一顿,不情不愿、慢吞吞端起温和优雅的长辈姿态,面带微笑:
“殿下,怎的这个点就起了?”
难不成是昨晚被阁下赶出来了,一晚上没睡着?
管家坏心眼地想着,嘴上故意这样说道。
坐在沙一角的军雌直起身,小山一样起伏的背脊线条缓缓舒展开,线条锋锐的眉眼隐没在阴影中。
他侧过脸,眸色浅淡:
“霍叔。”
霍林双手负在身后,溜溜达达到他对面坐下。
看清元帅脸的那一刻,霍林还带着些倦意的双眸蓦然瞪大,表情愕然。
他忍了忍,还是笑出了声。
原因无他,军雌左边面颊上明晃晃的红印子配上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喜感加倍。
赛迦维斯扳了扳手指,黑色手套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修长的十指,动作间出细微的窸窣声。
霍林隐忍垂头,咳了两声才成功说出话:
“您怎么惹着阁下了?”
留这么大个印啊,跟以前那种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是动了真格的。
赛迦维斯略一思忖,道:“……我好像,没有。”
霍林:“没惹?”
赛迦维斯点头。
霍林:“不信。”
军雌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摸了摸左脸。
他是真不知道。
大半夜突然接到急讯,他看雄虫还在睡,轻手轻脚出了门,两个小时前才回来。
一推开房门,雄虫就朝他看来。
赛迦维斯还以为自己吵醒他了,过去把雄虫塞回被窝里。
费轶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闭眼重新入睡。
然后雄虫的光脑响了,他又爬出被窝接通讯。
赛迦维斯怕自己身上带的寒气冷到费轶,钻进洗漱间冲了个热水澡。
出来后,费轶还没打完通讯。
赛迦维斯也不明白,雄虫只是去阳台待了会儿,为什么回来后就不声不响盯着他瞧,然后又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
赛迦维斯摸不着头脑,但也老实回答了。
下一秒,雄虫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声,抬手就朝他脸上甩了一下。
赛迦维斯愣怔地眨了下眼,迟疑着,顺着雄虫扇过来的力道慢慢侧过脸,看着像是机器虫因为内部电路接触不良,动作延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