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后，屋内烛火的光亮开始有了移动，孙廉便知贺大家写完了，上前几步拍了拍书房的门。
“进。”
孙廉推门而入，贺大家正在清洗自己的双手并未注意到进来的是谁。
“老师。”
“你——”贺大家抬起自己的双手擦了擦，动作停顿，“这个时辰？你怎会来？”
“学生有事想问问老师。”
“嗯，”贺大家示意孙廉坐下，同时摆摆手让身边的丫鬟将桌上还未用完的吃食给撤了，“朝中之事，我多少也有耳闻，估摸着你是要来的，不过就是早了些。”
“老师，新皇登基没多久，陛下就病重了。先前‘真假玉玺’一事，陛下让赵王回了封地，宣王虽在京但只愿住别院往常也不会多出来走动。眼下，新帝儿子年幼，太子未立，若是有不测，赵王宣王总得有一人要出来主持大局。学生家中的情况老师不是不知，届时卷入，后果怕是——”
“你爹那人我知晓，”贺大家打断了孙廉接下去说的话，“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在我的印象中，新帝还未登基时，皇子里头，赵王最高调，宣王则一直是不露面的，即便是漏了面，也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贺大家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要论聪慧，宣王排第一。当初先帝也是有意要将他立为太子，只不过他的身子实在是弱，故而选了如今的新帝。要论野心，赵王为最。先帝还在世时，赵王就自行申请要去戍边，年纪轻轻，打了不少胜战，很有军中的威望。后来的一次，不慎伤了手，无法再上战场，这才回京在自己府中长居。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新帝，胜在有谋略，虽聪明不及宣王，但大局上的一些决策没出过差错。”
“不过以老夫的私心来说，若是真要换新帝，还是宣王好。”
“老师，此话怎讲？”
“宣王的母家是鄞州的羊氏，羊氏一族出过不少名仕，老夫早年还曾拜访过。论学识，宣王的家世已足够显赫了，论谋略，宣王年仅七岁，就能提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一句，可见一斑。”
“老师的意思——”
“我知你爹同赵王有往来，但现下局面赵王并不占优势，还是劝告你爹远离的好。”
经过一番对话，孙廉大致掌握了朝中的局面，在贺大家家中休息了一晚，天刚擦亮，便骑着快马离开了。
半个月过后，赵王因被新帝现私自屯兵马而被贬为庶人，流放千里，其余的党羽也一并被查处。
孙廉早早书信寄给自己的父亲，提前让父亲做准备，但父亲并没有听他的。
查到孙府时，马场被封，但好在孙廉结交的一位好友是宣王的人，及时求了情，这才将灾祸降到了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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