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嫌恶心,我可没动手。我让七十六号代劳的。”鸦灰肆无忌惮地把双手撑在床上说道。
“当真?”
十离有些不信。
“这里的人,除了你和黎天。其他人我根本不入眼。”鸦灰那快看不见黑眼球的眼睛,就能想象到他真实嫌弃到什么程度了。
“黎天没沾过那些肮脏的东西?”
十离才不信。
“所有的都是他的杰作,不过他不用亲手,会有人代劳。而且我只是不让他死,其他与我无关。”
鸦灰这个人说话有趣,行事作风也有趣。
“可你还是要救我,是因为他?”
“起初是,后面不是,我高兴乐意就出手。不是说过拿你练手嘛。”
鸦灰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你初见我是在车祸现场,那是什么地方?”十离终于问到了重点。
鸦灰敛了眉目,他可不想招惹是非,就算他不怕,但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够折腾。
“我见你就是在车上,谁知你去哪里,被撞得只剩半条命了。”鸦灰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外面的夜色。
原来撒谎也是能轻易开口的,只要是撇的干净,也会脸不红心不跳,他没少干这事,但想起那句,“要是哪天,我要离开这里,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他的心还是有些抖。
“没有关系。以后总会知道的,裂缝中的阳光还是会照亮黑暗。”十离笑起来,就像白雪中的红梅那般耀眼。
鸦灰看着他,一时没有开口,就当是默认了他刚才说的话。
窗外已经升起了弯月,照在清冷的房间里,两个人影绰绰,今天过完又是新的一年了。
鸦灰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十离干脆把藤椅搬到门外,坐在窗下,借着屋里透出来的光,看着天上的弯月。
“你是谁呢?为什么总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可我却看不清你。”十离看着繁星满天,寂静无声,他知道没有人能回答他。
可笑的是,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又该去往何处,在这里每天像只狗一样被训练着。
他转动着右手手环,银制的镂空星星手环如这天上的繁星,里面的钻石每颗都是熠熠生辉。这里有人打它的主意,可都被他现了。
他不知道这特别的东西是怎么来的,或者有着什么特殊意义,只是每次摸着能让他安心,这也许与他的执念有关。
寂静的夜,繁星闪烁,弯月清冷,窗内的白炽灯也没有温度,那个坐在藤椅上的年轻人,转动着右手的手环,看着宁静的天空呆,脸上是同样的清冷,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装满了星辰。不知是在思念还是在哀悼昨日流逝的时光。
中国的西南方向。山里的雪没有停,夜晚同样飘飞着鹅毛般的雪花。唐屹悦思念的人再也没有回应。他抱着那个没有主人的手机入眠,只是因为思念太过汹涌,久久不能入眠。他悄悄起身穿好外衣来到坝子上,雪花落在他的头顶,手心上的温度也没能化掉寒夜里的雪花。他抬头看着没有一丝光亮的天幕,没有星星的夜晚,雪花漫天飞舞,雾蒙蒙,眼里只有白雪打着光,还能借着它看到山外山,只不过除了白茫茫,什么也没有。
门前那棵梨树光秃秃的,堆满了白色的厚厚雪花。上面早已没了枝繁叶茂,也没有硕果累累的青梨,更没有他的爱人黎倾鑫,那个像猴子一样灵活地爬树高手。
那条躺在屋檐下的老黄狗抬眼看了一眼那道孤寂的身影,没有狂叫,只是重新闭上眼睛,又找了个舒适温暖的姿势继续睡了。
冯秀把黎倾鑫的羽绒服拿去给老黄狗当狗窝了。
李佑山和冯秀不知道黎倾鑫出事了。
他们回来说的也是黎倾鑫因为工作的原因回不来。
而且看着这么多小伙子来陪他们两个老人过年,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已知天命的年纪也管不了太多了。
唐屹悦最后一个人在车里过了一夜。他借着挡风玻璃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在车窗上,升满雾气的玻璃上画着爱人的名字。
黎明前的黑暗,一个人熬过来也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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