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看了看唐屹悦,也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是点了点头。
最后周五干脆把话题开到了那年唐屹悦第一次来上鞍村。
“那个时候,……”
黎倾鑫明明就是故事中的主角,此刻却像是一个听故事的人。
他闭上眼睛,把头放在椅背上。
风掠过他的额头,跑上他的鼻尖,从嘴角滑过,吹动着他的每一根气。
他好像嗅到了风里熟悉的味道,松脂的清香。
他跟随着风飘上松顶,看着整片山头,一块块田野。
门前的那棵梨树在窃窃私语。
转眼月色当空,繁星点点。
他没有注意这些人何时离开的,他也记不得自己是如何上楼的。
他只记得下午那时听了一些关于小时候的故事。
闭上眼睛,睁开眼睛。
“悦哥,原来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了。”
“糖梨,整整十年了。现在进入下一个十年了,然后再下一个十年……直到我们安上假牙,拄着拐棍,满脸褶子地望着对方,还能彼此看见,彼此认识。”
“感觉好遥远啊!”
“糖梨,一点不远!你看!我们人从出生开始算起,就算是活到一百岁,细数日子也才三万六千五百天,一张不大不小的a4纸都填不满。
黎倾鑫转头看着唐屹悦,的确好短。
外公外婆有一天会离去,随着时间的增加,身边的人慢慢老去,然后一个个离去,若是先离去还好,那个最后离去的人,得多孤独。
“糖梨,但是,你看!时间有很多。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一分六十秒,那么一天的时间是八万六千四百秒,减去吃饭睡觉的时间,就算一半的时间,也有四万三千两百秒,除去零头,也比活一百年的时间更长不是吗?”
黎倾鑫看着唐屹悦笑道:“悦哥何时也喜欢咬文嚼字了?”
面对黎倾鑫的问话,唐屹悦沉默了下来。
他们各自看着星空。黎倾鑫之所以现在躺在吊篮里,是唐屹悦抱他上楼的。因为他睡得太沉了,喊都喊不醒,何况也没人忍心将他唤醒。
“是因为当年你的离去,让我对你……我找到你最喜欢看的那本《基督山伯爵》,也因此现了你留给我的“遗言”。咬文嚼字就是从那里获得的。”
黎倾鑫的手指藏在被单下掐着自己的掌心。
他回头看着那个披着外套坐在椅子上的人。
“悦哥,过来。”
唐屹悦像是受气的小孩子,慢悠悠走了过去。
“这吊篮两人的重量恐怕……”
你恐怕个头,这要不是专门设计的两个人重量,这吊篮空间比正常都大了两倍不止,完全就是一张吊床了。
唐屹悦看着黎倾鑫的表情,直接上手抚上他的脸颊。
“我的糖梨是越来越聪慧了,悦哥的压力山大啊,能否施舍点可怜之心呢!”
黎倾鑫瞥着唐屹悦煞有其事地演着,也不阻拦。
黎倾鑫没有回话,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唐屹悦的胸膛。
“悦哥。这个位置才是我要停靠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