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黑?这贱婢,果然在骂我黑?
可恨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郑家嫡女都要捧着她,如今——
她终究不是堂伯父的女儿,到底少了底气啊。
郑伽蓝就有几分下不来台。
她想痛斥郑十三的“冒犯”,却怕得罪楼彧。
她想就此作罢,可又放不下面子。
还是郑十三,人美心善,虽然骂了伽蓝,可也是真的“可怜”某人。
“小娘子,过去你吃苦了,不过幸好圣人仁慈,大赦天下,让你能够回来。”
“回来了,就好好休养。对了,你还缺美白的药膏嘛,我们九娘有专门调理的仆妇,到时候分你一些啊。”
郑十三将王姮捧到了一个高度,一个高于自己、更高于伽蓝的高度——
哼,以为自己的堂伯父顶替了九娘的父亲,成了沂州的父母官,伽蓝一个被赦免的流人就敢在九娘面前耀武扬威?
不知所谓!
难怪会这么惨,不只是有个坑货亲爹,本人也蠢得要命!
郑十三表面同情,实则是再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了伽蓝的伤疤——流人!虽被赦免,可到底曾经有过“案底”。
因为刺史府而围拢在伽蓝身边的几个小女郎,听了郑十三突突突的一通输出,都禁不住有些摇摆:这家小女郎,也没有那么的尊贵啊!
说到底,她只是刺史的侄女,还是隔了房的。
若不是刺史的亲生女儿最年长的才几岁,还不到读书、社交的年纪,根本就轮不到伽蓝在外面招摇过市。
再者,郑十三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伽蓝被流放的事实,也让众小女郎想到了家为何被问罪——
沂河之变!
而沂河之变的当晚,沂州各个家族的小贵人们,都在画舫上,都被卷了进去。
小贵人们还好,大多都只是“受惊”。
真正死伤的,是小贵人们的跟班、奴婢。
那些人,似乎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啊。
这家女郎君,也似乎不是什么“好主子”,妥妥的坑货!
伽蓝还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反应,她听了郑十三的话,又觉得被羞辱了。
我伽蓝还没有沦落到要跟王姮讨要东西的地步?
“……不必!”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过,郑十三的话,到底给了她“台阶”。
说完“不必”,她便一甩袖子,直接转身离去。
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小女郎,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