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的脸色整个变了,他知道李雨欣的话意味着什么去年712并不是连环绑架第一次案发
在贺良之前,至少还有一对受害人
“于是你杀了贺良”严峫头脑里嗡嗡地,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李雨欣闪躲着避开了他的目光。
“没有,”少女嗫嚅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晕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贺良他已经已经死了。”
严峫抬眼向江停,江停无声地垂落了眼帘。
病房里只听见李雨欣战栗的呼吸和哽咽,很久之后,严峫缓缓一颔首,说“行。”
严峫是这样的人他办案时很少有废话,能采取行动解决的都采取行动解决。
但只要他肯说,那说出的每个字都是一根钉子,钉死之后就绝不可能被外力所改变。
江停无声地松了口气,但面上没显出来。他仿佛没见严峫刹那间瞥来的锐利视线,脸上肌肉还是很放松甚至是缓和的,平平淡淡问李雨欣“后来呢,这帮人放你走了”
李雨欣摇头,开口就听见牙关咯吱咯吱碰撞的声音“不、不,没有。他们开了好几辆越野车,把贺良搬到其中一辆车上,载着我趁夜摸黑下山下山后我被他们喷了点东西在脸上,突然就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因为又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我见越野车停在山坡顶,他们把贺良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贺良搬下车”
少女语无伦次,想抱住自己的头,却只能徒劳地挣动手铐
“地上挖了个大坑他们就把贺良放在里面,放在里面”
“然后他们往坑里填土啊啊啊”
她细丝般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断裂了,发出厉鬼般尖锐的哭嚎。
严峫抬手紧紧按着自己的眉心,凭借这个动作慢慢消化刚才李雨欣话里巨大的信息量,半晌在少女惨烈的哭号中嘶哑地叹了口气。
“行刑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个有着完善机动力的组织。组织领袖的目标是互相慕的少年男女,绑架之后丢到荒山野岭,在打勒索电话、寄送血衣及通知行刑时间的同时让两名人质艰难求生,然后在行刑时刻来临时,强迫女生杀死男生,如果女生不敢下手就同时杀死两个,手拉手埋葬在一起。”
严峫摇着头吸了口气“这献祭感和仪式感,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邪教,只是不知道所谓背叛和懦夫是什么意思。”
江停没说话。
严峫琢磨了片刻,突然冲他扬了扬下巴“喂。”
“嗯”
“我怎么感觉这个组织,跟冯宇光那案子背后的贩毒集团有点相似呢,该不会是同一伙人吧”
虽然是问句,严峫那极具压迫感的尾音却像是在隐约暗示什么,让江停垂下了视线。
从他微侧的脸颊去,自眼睫至尾梢形成了长长的、漂亮的流线,有点生冷不好靠近的感觉。
“其实我在想另一件事,”突然他说。
严峫“唔”了声。
江停却没理他“李雨欣”
少女不知道是哭懵了还是虚脱了,哀号已经渐渐平息,化作身躯不时的抽搐,闻言抬起狼狈不堪的脸。
“你说绑匪胁迫你对贺良行刑时,边上坑里是两具男女尸体,而贺良死后却是被埋葬在距离整整一天车程的另外一座山坡上”
李雨欣咬着嘴唇点头。
江停转向严峫“虽然我想不通他为何要另地埋葬,但有没有可能,绑匪是要用贺良的尸体来恐吓下一对人质呢”
这确实太容易联想,江停话没说完严峫就意识到了“天纵山”
“马翔”严峫摸出手机拨通号码,语速极快地吩咐“绑匪不是个人而是团伙,立刻通知市局派人调取去年7月16号中午12点至夜晚12点进出天纵山腹地的所有山道监控,目标是越野车队,查到立刻通知我”紧接着捂住手机,问李雨欣“你还能记得贺良处刑所在地的任何地貌特征,以及埋葬贺良尸体地点的任何信息吗这个至关重要任何一点细节都必须给警方”
众目睽睽之下,李雨欣打着颤,说“能。”
她突然这么肯定,不仅严峫,连将江停都倍感意外。
“埋葬贺良的山坡上有一大片火红火红的树,他们逼着我站在空地上,眼睁睁着土坑被填平,那个人在电话里跟我说”
“本以为你是个在泥土里打滚的家禽,谁知道你竟然有到这片凤凰树的命。”李雨欣脸上浮现出讽刺和绝望混杂起来的神色“那是我这辈子,这辈子第一次亲眼到凤凰树林。”
严峫愕然举起手机“马翔”
“是喂严哥怎么了严哥”
“我跟你陆顾问在一块,好像知道为什么绑匪这次用的是白尾海雕血了。”严峫顿了顿说“还有,通知省厅和吕局,用航拍勘测整个天纵山,绑匪准备杀害申晓奇的地点是一片凤凰树林。”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