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缓慢极了,大约十多秒后,指尖才传来了反馈。
冰凉,却并不坚硬。
操作系统的接收器停止了报备,他前伸的手没有停止,这种感觉就像是将手探进了冰凉的湖水里,他不知道湖有多深,又有什么隐藏在湖底。
奥伯纳索性停止了思考,任由自己的右臂不断深入,直到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终于抓到了什么。
摸起来质地很硬,又有些扎手,凭借物体轮廓,他便轻易地辨认出了自己所触碰到的物体。
一枚芯片。
他所遗失的『执政官』芯片!
奥伯纳的右手犹如触电般地缩了回来,当他睁眼之时,自己依旧身处审讯室中,眼前的墙壁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当他再次尝试着将手向前深去,却被冰冷的墙面阻隔在了另一边。
他低头看着安放在他掌心的芯片,它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将芯片安放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这一回,眼前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
墙体洁白的表层不断被剥落着,犹如飘散着的灰尽一般消失在半空,酷似血的液体从墙体上的窟窿渗透进了这间屋子,一点点地蔓延到了他的脚边。
椅子上是断裂的镣铐,种类繁多的审讯工具被随意地堆放在了桌上。
大部分工具上都染了血,以及一些让人不想知道成分的肉沫。
这里依旧是审讯室,然而时间却仿佛退到了几百年前——只有在那个时代,人们才会使用落后而又缺乏效率的审讯手段。
有了医院的经验,奥伯纳这一次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确认了四周的情况之后,便从审讯室里退了出去。
走廊也变了。
两侧的墙壁变成了锈迹斑斑的铁皮,隔间则变成了牢笼。
牢笼里似乎关着某些生物,他听见了重物撞击在栏杆上的声响,还伴随着电锯、电钻等杂音。
他没有将视线在两侧的牢笼上多做停留,凭借着记忆一路向上,穿过了血迹斑斑的阶梯,来到了会议室所在的位置。
在这间会议室里,他第一次遭到了虚空的袭击,『执政官』芯片也是在这里遗失的。
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觉察到了他的到来,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奥伯纳没有迟疑,推门而入。
();() 会议室里的构造似乎解释了他头上伤口的来源——这里是一间手术室,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这让他想起了义体医院,里面充斥着用于打开人体的仪器。
而他在会议期间所处的位置,正是手术台的位置,类似于钻子正对着手术台,这让奥伯纳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在他们开会时,有人在另一边,用这个钻子钻开了他的脑袋。
桌上有一张不知放置了多长时间的纸条,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脚步声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