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咒力为零的废物吧?他们还在拿他做实验呢?就赶去打杂不就行了吗?总是折磨得一身伤,也显不出身为贵族的宽容吧?”
清子轻轻品了一口茶,一边骂人家是废物,一边却又有着假惺惺的怜悯,真是熟悉的味道啊。她放下茶杯,嗯,如果是她的话,也会这样想吧。
不过,她有了点兴趣,咒力为零?她通读咒术界各种记载史书,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完全没有咒力的人。
咒力来自于人类的负面情绪,完全无咒力的人,难道完全没有负面情绪?她很轻易就从这些禅院家的女子口中套出自己想知道的情报。
天与咒缚,毫无咒力,却因为有极强的身体天赋和极致的五感,而不依赖视觉也能感受到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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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家一直在试验他的身体是否可以抵御咒力?”禅院家的人在不停地试验彻底摒弃咒力的天与咒缚对咒力的抵抗性。
“怎么做实验?”清子是恰到好处地带着天真的好奇,“能让我也看看吗?”
和清子年纪相符的小少年被带到这群贵女面前。少年冷冽却极为俊美的面容满是伤痕,眼神阴沉冷漠,但他在见到清子的一瞬时,瞳孔明显放大,似乎很惊讶。
“他是禅院甚尔。”禅院家的女子向清子低声介绍。
清子友好地冲眼前看到她面露惊喜的少年点点头,很多人见到她都是类似的表情,大多都是为她美丽圣洁的容貌所惊到,她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他们说你可以直接抵抗咒力,即使把咒灵吞入腹中也会安然无恙。真厉害!”清子此刻像一个真正十岁的孩子,率真烂漫地说出狠毒的话语,“能不能让我看看呢?我还没见过完全无咒力可以彻底抵御咒灵的人呢!”
叫甚尔的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是否知道她想看的场景是如何恐怖和凶残。
“请清子殿下移步。”自然有侍从引导这群贵女们前往试验场。
清子走到即将被被架走的甚尔面前,从身上掏出一方手帕,轻柔地抚去甚尔脸上的血污,她用鼓励的语气对他说,“加油哦!”
清子走了一段路,确保那个即将在她面前开展实验的少年看不到她时,才把熏了白梅香的手帕交给身旁的侍从,交代扔掉。
在一座森然昏暗的石屋前站定,透过洁净的玻璃窗,里边是清子再熟悉不过的咒灵。是禅院家抓捕的各种等级的咒灵,用来锻炼族人的术式。还有这样的时候,对着族内完全无咒力的天与咒缚做着残忍的实验。
刚刚从这里走出去的甚尔,因为清子的一句话,再次回到满是咒灵的黑暗地狱。他咬破自己的嘴唇,让血腥味充斥自己的口腔,以此击退挥之不去的那股清冷白梅香气。
站在黑暗中,他仰头看向头顶唯一透出的一点光亮处,他知道那是一扇窗,一扇可以看到他,他却看不到外边的窗。
那个女孩就在那之后,他知道,也许依然用那双琥珀般的眼眸注视着他,也许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一如他记忆最深处的模样。
是的,他记得她。五年前,即使那时他只有四岁,但对一个从未见过光明,从未见过除黑色外其他色彩的孩子,那个比他大了一岁,让他叫清子姐姐的女孩,他怎么会忘记。
那是他在以后无数个夜晚,都会想起的色彩。她带他看到的美丽绚烂的灯光,在那之后是驱散他噩梦的光亮,也是他对那些美好词汇所有的理解和寄托。
其实年幼时的两人相遇,未必有多美好。可对于他来说,那是仅有的一点相对还算正常的对待。
在他之后成长的每一天,都给那一天的相遇添上一层温暖的滤镜。那是他在被族人看做废物垃圾,甚至被下人都鄙夷冷眼相对时,让自己不要崩溃的支柱。
看,没关系,只是自己家出了问题,外边总还有人会拿正常的眼光看待他。他也不需要赞美鼓励,只要有人能用普通的语气和他说一句话,哪怕只是无心地一句“你好”,就好。
可今天,一切破碎,自此之后,又是只有漆黑一片。
他仰着头,对着窗后的她笑起来。在此之前,她带他学会了什么是“笑”,他以为“笑”只会是在自内心的开心时才会有的表情。而现在,她又教会他,原来,这种时候,也是可以笑的。
幽暗中,一只只的咒灵向他扑来。他站着不动,任由那些咒灵对着他的身体撕咬,抓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