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国骑着自己几十年的二八大铁驴往海河边赶,不长的路他结结实实摔了一个大马趴,一身天旋地转,还能动弹,就是额头一阵温热,一抹红呼呼的一片。天都黑了,孙子也没找到,周伟红跟宋喜乐在海河边遇到了宋建国。周伟红当时就吓瘫了。宋喜乐亲眼看到老妈两眼一翻栽倒在地,赶紧要拨打12o。宋建国推开闺女自己掐老伴儿的人中。
没多久周伟红幽幽转醒,看清宋建国哇哇哭了出来。宋建国说:“我没事儿,就是孙子没找到,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儿,我就说摔死了也是不值得同情,没死你直接给我踹海河里得了。”
周伟红说:“海河怎么那么倒霉呢?海河说我不背锅,也不要这糟老头子。”
宋喜乐说:“爸妈,我小时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你们连问都不问,也不怕我嫉妒?”
宋建国说:“你那叫离家出走?不是去街坊家吃点心,就是去同学家打游戏,再不济就是楼群里招猫逗狗,我大孙子可不是。他但凡随了小姑脸皮厚,也不会让我这么揪心。我多盼着孩子这会儿能去谁家嗑瓜子听八卦,没心没肺啊!”
宋喜乐也惦记大侄子,可就没有亲爹这么比较的:“你放心吧,我继承了你们的优良基因,老宋家这点儿好传统会一定会代代相传。就算宋子祥基因突变,早晚也能变回来。”
放在平时,周伟红怎么也得损闺女两句,可现在她是想说,借您吉言吧!宋喜乐现在除了宋子祥之外,更担心的则是自己嫂子。
老宋家和老李家组建了一支队伍,兵分几路,除了孩子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两大家子,所有亲属连带几个老街坊都出动了。街坊们没有一个骂孩子的,都在责怪老宋家的家大人。有人说说挺好的孩子,非给逼成这样,现在这个高中不是挺好的吗?不也也是和平重点吗,不知道比多少孩子强多了,多少人挤破头还进不去呢!
夏春华说:“可他不上学啊!”
有人说:“不上学就不上学,总好过孩子出事儿追悔莫及!”
“这样孩子养得,下限越来越低了!”夏春华也跟着来找外孙子,以前出了这种事儿,她是怕人笑话的,可现在人越多力量越大,跟着帮忙的都是她的恩人。
有邻居说:“你们对孩子要求太高,就拿喜民来说吧,大学毕业就去北京了,整天忙工作也见不到人影子儿,好在天津北京离得近,要是跟他同学们似的,好多都去了国外,经常几年都见不到一面。在看我儿子跟你女婿同岁,上了一个技校,一开始跑车后来自己干了一个修车厂。现在不仅给自己买了大新房,给孙子房都准备出来了。媳妇也不干嘛了,开个七座商务接送俩孩子上下学,平时里想干嘛干嘛,谈不上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反正日子过得挺悠闲,哪像你闺女似的。”
夏春华说:“你的意思是上学没用,念技校比念985还强呢?”
“985肯定是大概率比技校强,但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也不见得考上985就能怎么地,何必过于执着呢?用佛教的观点说,你这叫住像,凡是二元对立的都是不可取的。”
“张大爷,您这够有文化的?佛学都懂是居士吧?”
“那都是表象,主要是修心。真正的修行在民间,就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就从亲人之间、邻里之间、同事之间身边人的关系中修行。”
“我觉得老宋两口子平时挺通透的,这事儿做得缺少智慧!”
夏春华说:“那孩子不上学,就由着他不管。孩子不都废了?在这么下去,别说考名牌大学,就是高中毕业证都够呛了。”
“到现在还想着毕业证?难怪孩子不乐意跟你们说话,你们都不知道孩子要什么,只想从孩子身上得到什么。”
夏春华说:“让他好好学习,都是为了他好啊,别说我们当老人的还能活几年,就是父母也没真指望沾他什么光。要说有私心,就是长辈的一点虚荣心,希望人家问起的时候,后代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这还成罪了?”
“你求得这些都是表象,核心是什么?核心是希望后代幸福生活。可这幸福不是你能定义的,你以为的幸福是你自己的幸福,不是孩子们的。又是非黑即白,孩子都要被你们气死了!”
夏春华理解不了,当初闺女小时候,别说骂了就是打一顿也没事儿。现在这个大孙子没打没骂,哄着求着还出这么幺蛾子。
“别抱怨,要与时俱进。现在的时代教育出的孩子自然和以前不一样。都像咱们小时候,那不跟傻子一样。不是孩子问题大,是大人跟孩子不同频,总是制造噪音。长期在噪音高压下生活的人是什么,你们对号入座一下。”
夏春华还是不理解:“大人得忙工作,得忙老人,得担心失业,在外面当孙子,等熬到当爸妈当祖宗了还得当孙子?”
“你这些问题不是孩子造成的,他们还有以前学生没遇到过的压力和痛苦呢。你们大人不改变,孩子的问题只会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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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华不是第一次跟老宋家的邻居们打交道了,这伙子人讲道理都是一套儿一套儿的,表面上确实是不笑话人,可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据她所知,这里面就有孙子孙女考进市五所的,多少有点站着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