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寿宫内,宫门缓缓而开,皇上步伐匆匆,疾步踏入了大殿之中。
太后已然端坐于软榻之前,双目紧闭,似在养神,又似在静候着何人的到来。
她的面容平静而沉稳,仿佛早已知晓即将生的一切。
几个侍卫押着珍嬷嬷步入殿内,毫不迟疑地跪倒在地。
太后闻听动静,微微睁开双眸,先是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珍嬷嬷,随即目光转向站在她面前的皇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道:“皇上来了。”
皇上站在原地,目光如炬,冷冷地注视着太后,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冰冷而疏离:“看来太后早已料到朕会来此。”
太后微微一笑,神色依旧沉稳:“哀家虽被你软禁于此,但今日宫中热闹非凡,难得你还记挂着哀家。”
皇上闻言,目光转向珍嬷嬷,冷冷道:“太后让珍嬷嬷送给朕如此大礼,朕怎能不来慈寿宫探望太后呢?”
太后却故作不知,眉头轻挑:“哦?哀家竟不记得送过皇上什么礼物,皇上不妨说来听听。”
皇上随即一脚将珍嬷嬷踢至太后面前,语气冰冷:“太后特意派她前来,不如听听她如何说?”
此时的珍嬷嬷已抱定必死之心,她跪在地上,向皇上恳求道:“皇上,奴婢行刺舒贵妃和五皇子,与太后无关,皆是奴婢一人所为。求皇上即刻处死奴婢,奴婢绝无半句怨言!”
太后一听,手心不由自主地紧握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什么?你行刺了舒贵妃和五皇子?你为何要这么做?哀家明明只是让你去盯着他们,你怎能做出如此之事?”
珍嬷嬷哭诉道:“太后,奴婢不忍见您日夜为他们忧心,整日愁容满面。您在宫中谨小慎微一辈子,到老了仍不得安宁。奴婢只是想为您分忧解难啊!”
“胡说!”太后勃然大怒,“你为何如此愚蠢?哀家已是风烛残年,哪里用得着你如此牺牲?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皇上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冷笑一声:“好一个主仆情深!你们无须在朕面前惺惺作态。若非太后授意,珍嬷嬷岂会胆敢做出这等凶险之事?太后还是如实招来吧!”
太后坚决否认:“哀家没有做过的事,皇上让哀家招认什么?哀家只是让珍嬷嬷去金华殿替哀家看一眼罢了,从未指使过她行刺舒贵妃和五皇子。”
皇上目光愈凌厉:“太后真是不把朕的旨意放在眼里!朕曾明令禁止慈寿宫的人随意进出,太后竟敢违抗。仅凭此条,朕便可定太后的罪!”
“朕见识过太多宫中主子将过错推诿给宫女和太监的伎俩。现在太后也来这一招,对朕已毫无用处。”他转过身去,语气冰冷地继续说道,“即便太后不承认,此事也是由你身边多年伺候的珍嬷嬷而起。太后依旧难辞其咎。”
太后气得浑身抖:“皇上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哀家知道你宠爱舒贵妃,但若为了她而胆敢定哀家的罪,皇上就看看会有什么后果吧!”
届时,不仅后宫将不得安宁,前朝大臣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只会说盛云舒魅惑皇上,是个妖妃,搅得宫中鸡犬不宁。
皇上收起眼中的怒意,稍稍平复心情,淡淡道:“太后错了。朕不会定你的罪,也不会责罚你。但从今往后,你我之间的母子之情算是走到尽头了。在朕心中,太后就只是太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