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约定,此次夜袭之人皆有功有名,加官进爵。
窦矜唤来官府的衙驿,还有一直陪同窦矜留在西济的宦官黄秉笔,令其听抄口谕,为这些从张营中与他一同狂赌的军官们封赏。
他以单手戳泥盖印,令个人来接圣旨。
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喊孟常。
他立刻上前听令。
“今日孟家之忠心众人皆知,可见你的部下是一时冲动犯下了错。此番救驾有功,将功抵过不予追究。“
“另,你带兵马斩杀左贤王,朕在此恢复你原职。要收编的孟家军也仍交给你。待朕回宫,先为我师,你阿父镖旗将军追加勒封。”
孟常环顾众人,一圈回来后,脸呈猪肝色,已经激动地眼眶通红。
窦矜摁下他即将到来的大礼,“别急着谢恩,朕会派宫中督军长监,另配中书之子刘彬与你一同领军。若再有以上犯下,朕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轻笑,动作牵引伤口,喉管很痒,不住咳嗽起来。
孟常缓缓行了个叩拜大礼,深吸一口气,在磕头时松腹呼出。
也将几个月所憋的所有义与气、怨与恨全都吐了出来。
“臣,定当谨记。”
“嗯,你们可以走了,朕要休息。”
说完抬手握了握长幸的腰侧,她意会过来,连将他轻缓地放躺回去。
大夫出去煎药,人走光,这回一丝缝隙都未曾放过,两扇门阖得紧紧。
室内再度恢复了静穆。
长幸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好坏,方才故意让他们出洋相。”
窦矜勾起一边唇角,捉住她的手啄了两下,放在温度滚烫的胸膛上,口干舌燥,喟叹一声,“又不是没补偿。”
他病了,倒跟个小孩似的。
深处的心脏又塌陷又粉软,她喂了他一碗水,摸摸他的头侧,继续哄,“你可以接着休息,等长长的一觉醒来再喝完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若有人找我”
“谁来打搅你睡觉?我便凶巴巴地把他打走。”
瞧他还是不肯闭眼,便以手附他双目,“窦聒儿,要听话。”
绵绵软软的六个字,一个遥远记忆中的乳名聒儿,正适忖受了伤要疗养的窦矜。
微凉的掌心下,两排细密的睫毛扫过。
再抬手,窦矜果真乖乖闭起了眼,这般抓着她的一只手放在胸膛之上不曾动过。
失血过多,他累坏。
很快呼吸绵长
她就撑在床边,一瞬不瞬盯着他良久。
呆到脊背和大腿的肌肉都发酸发胀,那只被他握住的手接近麻木了,才咬唇轻轻地抽出来。
窦矜的手空之后微动了两下,被她提着放到被褥中去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