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肩膀,一只脚尖点着地,屈膝静默地站立。
悠扬的曲调从音响里缓缓传出,叮叮叮嘀嗒的钢琴声音响在木更津淳的耳边。苦涩的男声夹杂着脆弱的声音混合着音乐飘荡在场馆里。
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刹那,木更津淳动了。他怀抱着的双手越发用力,他慢慢抬头凝视空中。
清透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雾,那雾飘飘荡荡让人看得不太真切。只让人觉得,这人大概是迷茫的,抑或是痛苦的。
布上青筋的手逐渐用力,最后脱力一般坠落。
脚开始滑行,动作很慢。滑行的他就像是落单的孤鸟,迷茫彷徨不知所措。他伸手不断探寻,白色的衬衣在滑行时不停地摆动。就像是他的翅膀,木更津淳右足刀齿点在冰面上,借着左足内刃的力道向上跃起。
晶莹的碎冰被他的刀刃带起撒在冰面上翻滚了几下,而他就仿佛飘在空中,身姿轻盈地转体。
三圈落下,只是落冰的动作略有些不稳。就像是顺滑的机器链条突然生锈,卡顿了一下。
木更津淳的心脏咯噔了一下,瞬间意识到冰鞋的刀刃出了问题。
但悠扬的曲调还在继续,不稳的落地让他根本来不及准备第二跳的连续二周跳。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接上了一个后外结环半周跳。
单薄的身体踉跄了下,伸展的拳头一瞬间握紧又松开。
紧张的情绪如同一张弓,越绷越紧。但他人不忘记控制脸上的表情。
不能失误,不要失误。
他上仰着脑袋,迷茫的情绪浮现,在冰场上滑了个圈,接了个圆形连续步。
越发压抑的音乐融入,木更津淳身体逐渐后仰,露出线条流畅的腰线。纤细的手舒展,细瘦的腰肢扭过超过垂直姿态。
就如同绝望的人坠入崖谷一样,痛苦煎熬。
呲呲的声音从冰刃上传出。
也许是冰刃坏了。
数月来,被花滑队员的排挤怨怼。木更津淳一瞬间被负面情绪所包围。眼里的情绪被负面情绪所包裹。
天使纯白的翅膀逐渐被染黑,天使逐渐坠入地狱。
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痛苦,就如同被扼住咽喉一样。
木更津淳的眼睛逐渐泛红,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有泪光闪烁。
突然,一道惊雷响起,炸响了场馆。
木更津淳突然变了神色,脸上是一往无前的执拗,对命运的不屈服。他挣扎,紧握的拳头述说着命运的不甘。他摆动,企图修改自己的命运。
单薄消瘦的身体往前俯冲,似乎是望见阳光,冲破阴霾,带着一股子决绝。
左前外刃起跳,他的身体腾空。
绝佳的滞空能力让他在空中的旋转显得轻松又自在,一圈、两圈、三。。。三圈半。。。。。。
四周失败了。
场外浮躁了一瞬间,在木更津淳落冰摔倒的时候更甚。
砸在冰面上的那一刻,木更津淳感觉恍惚了一瞬间。虽然圈数不够但原本也不至于摔得这么很。
只是在落冰的时候,断裂的刀刃刮在地面上失去了重心。如同一支断了线的风筝,又如同一块惊了湖面的石头,砸下去,泛起层层涟漪。
场馆里的声音登时变大,说他狂妄自大、活该、不自量力。。。。。。说什么的都有。
木更津淳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坚毅。踩着脚上的一双坏了的冰鞋重新站了起来。
不畏艰难、勇往直前,这是他的选曲和花滑所要带给大家的东西。
直到音乐停下,他站立谢幕。